吴志远目光下瞥,看了那把匕首一眼,此时的他又怎会惧怕摊主的恐吓?于是反问道:“这里不是青帮的地头吗?我要找青帮的人,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吧?”
摊主不屑的一笑道:“笑话,全天下还都是人呢,你要找人,既不指名又不道姓,老子知道你找的是谁?”
摊主的话虽然说得极不客气,但却有些道理,吴志远不指名道姓来找人的行为似乎有些胡搅蛮缠了,他略微一想,只记得杜月笙一人,只好回答道:“我要找杜月笙。”
话音一落,那摊主猛地抬起头来,浓眉大眼惊讶的瞪着吴志远,半晌才问道:“小子,你不是来麻烦的吧?”
吴志远被他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却从摊主的表情上看出他似乎认识杜月笙,于是正色问道:“你认得他?”
“你找他有什么事?”摊主语气变得稍微平和,但眼神之中对吴志远仍保持着警惕。
“有点事想找他帮忙。”吴志远没有直接表明自己的意图。
“什么人找他?”摊主目光紧盯着吴志远,问道。
“姓吴。”吴志远言简意赅的回答。
摊主又仔细上下打量了吴志远几眼,缓缓站起身来,转身回到了身后的铺子里。片刻后,一个中年男人和摊主一起从铺子里走了出来,那中年男人来到吴志远近前,面无表情的问:“是你找杜先生?”
“是我。”吴志远回答道。
“阁下怎么称呼?”中年男人追问。
“吴志远。”吴志远回答。
“找杜先生有什么事?”中年男人又问。
“有点事找他帮忙。”吴志远回答。
“什么事?”中年男人似乎有穷追不舍的意思。
吴志远对中年男人的追问有些反感,于是回答道:“不方便细说。”
中年男人打量了吴志远一眼,又问道:“阁下跟杜先生是什么关系?”
“在见到月笙之前,我不会再跟你们说任何事情。”吴志远不耐烦的回答。
原以为这句话会令中年男人翻脸,没想到他只是看了吴志远一眼,也没有继续追问,转身和摊主又回到了铺子里。
约摸一刻钟后,中年男人和摊主又走了出来,走在前面的中年男人手里搬着一张矮桌,那摊主则端着两个盘子,一个盘子里盛满了时令水果,另一个盘子则盛满了干果。
矮桌在摊前一放,摊主将两个果盘放在了桌上,一改先前凶神恶煞的模样,脸上挂着笑容走到吴志远面前,略一弯腰,招呼道:“吴兄弟,你到这边坐,杜先生马上就到。”
吴志远惊讶于这摊主前后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他看了一眼站在桌旁的那个中年男人,只有他依然面无表情。
“请。”摊主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对方盛意拳拳,吴志远不好推辞,尽管他对这摊主和中年男人并无好感,但还是走到矮桌前坐了下来,桌上的鲜果干果却丝毫未动。
摊主和那中年男人一左一右站在吴志远身后,两人均一言不发,似乎跟吴志远一样在耐心等待。
只坐了片刻,突然听到街东人声喧哗,吴志远转头一看,只见行人纷纷向两边避让,一辆外表黑亮的轿车向吴志远所在的位置驶了过来。
轿车眨眼即到,恰在吴志远面前停下,司机下了车,连忙奔过去打开后车门,毕恭毕敬的称呼了一句:“杜先生。”
车内一人“嗯”了一声,一双铮亮的皮鞋从车里伸出来,踩在地上,接着,一个身着长衫的身影从车内走了出来,那人转身看向吴志远,面露惊喜的脱口叫道:“大哥!”
吴志远怔了一下,他几乎没有认出眼前站着的这个一身文人墨客打扮、留着短发的人竟然就是自己的结拜兄弟杜月笙。
“月笙?真的是你?”吴志远惊诧的失声道。两人许久不曾见面,杜月笙此时的打扮与吴志远印象中大相径庭,令他颇为意外。
“大哥!”杜月笙喜极而泣,猛地上前一步拥住了吴志远。
顿时,两人相识相知所经历的种种重上心头,吴志远鼻子一酸,也有热泪涌上眼眶,伸出双手紧紧地拥住了杜月笙。
两人相拥半晌才彼此分开,吴志远打量着杜月笙的一身行头,又看向他身后的气派非常的轿车和侍立在车门旁的司机,惊讶的问:“月笙,你终于混出名堂了?”
“嗯!”杜月笙开心的重重点了点头,转身亲自打开车门,对吴志远说道,“大哥,走,回家,我们兄弟好好聊聊。”
吴志远也是开心不已,弯着腰钻进了车里,这轿车内空间虽然不小,但他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所以难免有点不适应,待到杜月笙坐到他的身旁,车门关上,轿车开动的那一刹那,吴志远才有了速度感。
轿车在城内转了几个弯,最后在一座漂亮的洋房前停下,洋房大院铁门既宽又大,此时已近黄昏,但门前两盏路灯照得周围通亮,透过车窗,吴志远看到院中绿树成荫,将洋房衬托得气势非凡。
轿车响了几声喇叭,里面旋即有人开了铁门,轿车缓缓驶进了院中。
下了车,穿过宽敞的院子,杜月笙引着吴志远进了洋房客厅,客厅内侍立的仆人看到杜月笙回来,纷纷点头称呼杜先生,吴志远见杜月笙身份如此尊崇,方知他终于圆了当日离开青岛时在码头许下的愿望,真的在上海滩打出了一片天下。
两人尚未落座,便有仆人过来通知晚饭已被备好,杜月笙高兴的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