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太后的寿诞,本算得上是后宫中的一件大事。只不过对苏堇漫如今所在的这个后宫来说,却又是例外的情况。
因为太后身子不适,加上她又不喜浮华繁琐的宴会,便下了旨意,不用大办寿宴。不过后宫中个各位妃嫔主子怎么会错过这个能尽孝的机会,这个大有可能见到皇帝的机会。
虽然太后已经很明显的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但在她寿诞当日,来寿康宫中贺寿的人仍是将寿康宫的门槛都踏平了许多。
这一日,天气格外的寒冷,苏堇漫耐不住冻,把能穿的衣裳全都穿上了。
寿康宫中有怎样的盛况,却同依旧忙碌在后宫各个不起眼的地方、做着宫女们都不屑去做的苦活累活的宫奴们并没有太大的联系。在宫奴中,也唯独苏堇漫最为关注此事。
今日宫奴们又被分到了在御花园中施加花肥的活计,苏堇漫左手拿着用纸包好的花肥,右手握着小锄头,表面上是在认真的干活,心思其实早已经飞到了寿康宫中。
也不知道,梅蕊究竟能不能成事?
“你也太过分了,明明是你故意踩到我的,你非但不道歉,还故意用眼睛瞪我!”
“董慧儿,你少在这血口喷人,我明明就不是故意的。”
苏堇漫正埋着脑袋想事情,耳侧却忽然想起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听得仔细些,便不难听出这其中便有慧儿的声音。循着声音望过去,才发现慧儿这会已经同宫奴院中的一个宫奴吵起来了。
没弄清楚状况的苏堇漫忙扔下手中的动作赶了过去,询问起事情发生的始末来。
“姐姐你来得正好,就是她,她故意踩了慧儿一脚害慧儿险些摔倒,她就是故意要害我。”慧儿越说越气,最后更是掩着面哭了起来,面上堆了满脸的委屈。
“快些别哭了。”苏堇漫忙得很清楚,宫奴是不允许在宫里哭的,这若是被那些有心人捅到方姑姑面前,慧儿必定是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的。
“哼,我倒是看错了你,原以为你是个老实的,没想到你竟是这般蛮不讲理!我知道是为什么,从前你一直是在宫奴院里夹着尾巴做人,现在又变成这幅模样,你不就是仗着有御膳房那个胖总管替你撑腰吗?你们私相授受,这本就不合宫规,等我将事情捅到姑姑面前,我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同慧儿争吵的宫奴,苏堇漫从前与她并无交集。这会看着她柳眉倒竖怒气冲冲的模样,直把她看得心头冷了半截。
“这位姐姐你先消消气,有什么事是不能好好解释清楚的呢?慧儿她年纪小,您可千万被同她一般见识。”苏堇漫赔着笑脸道,一边安抚着慧儿,一边稳住那个宫奴的情绪,只求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她在宫奴院里向来是低调得不能再低调,就是为了不同别人发生矛盾。今日这还是在御花园这么个人来人往的地方,事情若是闹大了对她们谁都没有半分好处。
苏堇漫将厉害关系向那人解释了一通,总算是让她暂时消了火气。可是慧儿却始终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苏堇漫只好不断向她解释。
“慧儿,你怎么这么傻呀,凭咱们在宫里的地位,能活着就听不容易的了,你何必要为了争这一时之气同她争吵呢?这样做对你只有坏处,之前你的性子原本没有这么冲动,你这是怎么了?”
慧儿好容易止住了眼泪,一同苏堇漫这话,眼眶又不受控制的红了,“姐姐,你都不知道,那个林芝她就是故意找慧儿的麻烦,你都不知道她刚刚的态度有多坏!在宫奴院里的时候她就暗地里欺负我,我一直都忍着不跟她计较,可凭什么我就要一直忍着她?”
“好了,我都知道了,若真是她对你做了过分的事情,你大可告诉方姑姑听让她去处置。下去切不可这般冲动了知道吗?在这宫里,多一个敌人,就多一份危险。而且,最重要的是,不要把自己的情绪轻易的摆在脸上教人家看出来,不仅要克制自己的情绪,更要懂得隐藏自己。”
苏堇漫好说歹说,总算是让慧儿不再为了这事闷闷不乐了。到底年纪不大,没过多久她就被御花园里的花儿转移了注意力,将糟心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还没消停多久,便看到不远处有一群人奔了过来。那些人一个个头戴乌纱官帽,还有人身上带着木制的小箱子,形色匆忙的从宫奴们眼前跑过去。
苏堇漫总觉得那些人身上的装扮有些眼熟,紧接着凑巧飘到她耳旁的话,更让她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快快快,听说太后娘娘已经神志不清了。”
“皇上为此事震怒不已,咱们若是去得晚了,这项上人头还不知能不能保得住。”
“还废话什么,快过去呀!”
……
苏堇漫惊得手中的花肥掉落尚不自知,那些人身上穿的衣裳,分明同她之前在撷芳亭高婕妤屋中见过的那位医佐有些相似。虽然她没有完全听清楚他们口中说的话,但一听太后二字,她就知道,一定是太后出事了。
梅蕊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可她心里却并没有多少心愿得偿的喜悦之情。
太后本就体弱多病,这次方姑姑给她的毒药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寻常的毒,那个老人家这次能不能扛过去,还真是难说!
倘若这次太后出了事,皇后也必定脱不了干系,而这一切,其实都离不开自己的暗中谋划。尽管自己是受了方姑姑的指使,但到底也逃不过凶手的罪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