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回到了宫奴院,苏堇漫却惊讶的发现宫奴院内外皆是一片热闹。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按理说这个时辰宫奴们都应该刺绣的刺绣、该休息的休息才是。
苏堇漫笼了笼身上的白袍子,一时有些踯躅。这会进去,若是惹人注意许不是件好事,倒不如等人散去再说。
借着这个空当,她也终于得以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开始查看起从方姑姑的尸身上搜出的那个盒子来。盒子看起来像是木质的,苏堇漫辨不出究竟是什么材质,只切实的感受到了它的坚硬。盒子外并未上锁,可无论苏堇漫怎么折腾,竟是始终无法将盒子打开。
“姐姐,真的是你!”身后猝不及防的一声响,吓得苏堇漫险些将手中的盒子掉在地上。
见到来人是慧儿,苏堇漫一颗悬起的心才总算安稳落回肚里。
“姐姐身上这件衣裳,怎么从未见过?”与苏堇漫打了照面之后,慧儿忙冲了过来,只是目光却始终落在苏堇漫身上那件白袍之上。
这件白袍子无论是质地还是样式皆属上乘,不会是一个宫奴能够穿得了的。而慧儿日日同苏堇漫吃住在一块,对她有什么衣裳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说来话长,这件衣裳,其实是我……捡来的。”苏堇漫笑得有些勉强,伸手将白袍子笼得紧了些,也好遮住自己一身早已湿透的衣衫。
她深知如今的自己已经被曹贵妃盯上了,纵然曹贵妃这一次没能的手,也不代表她会就此放过自己。若是再不慎将慧儿牵连进来,那后果绝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咦,怎么有一股臭味?”慧儿吸了吸鼻子,秀气的眉立刻皱成一团。听了苏堇漫的解释,她虽仍有些困惑,却也并未继续追问下去。倒是立刻想要拉起苏堇漫的手朝宫奴院里走,可惜后者却并未给她这个机会。
苏堇漫慌忙避开慧儿伸过来的手,笑道:“好慧儿,姐姐今天刚从竹生那里回来,实在是累极了,可否劳你替我去烧一桶水,让我洗一洗身子。”
慧儿有些不放心的将苏堇漫上下打量一番,语气难掩担忧:“姐姐你是不是身子哪不舒坦?慧儿去找石大哥,让他去御医那求些药来。”
“不不不,只是竹生今日太闹腾,便劳累了些,不妨事的。”苏堇漫极力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平静无澜,也好让慧儿早些打消心中的疑虑。
曹贵妃的手段她也算见识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便可让一个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宫里,慧儿绝不可能是她的对手,自己当务之急便是快些将这事瞒过去,在事情解决之前,也要跟慧儿保持适当的距离才是。
“慧儿,这几日就拜托你去给竹生喂吃食了,我这腿怕是要好好休息一番才是。”旁的话苏堇漫也不准备多说了,免得让慧儿更加忧心。横竖自从上次在未央宫外偷听到那番曹贵妃身边的宫奴私下的对话之后,慧儿便对曹贵妃十分畏惧,想来用不着自己提醒她也会多加提防的。
随着慧儿进屋之时,苏堇漫总算是弄清楚了今日宫奴院为何有异于往常的热闹。原来是皇帝颁布了旨意,赏了各宫房的宫女太监一笔赏银不说,还特准他们在岁首朝贺当日有半日的休憩时辰,这在往年可是从未有过的先例。
听到消息的宫奴自然是乐得不行,往年别说是休息了,就是赏银也没有她们宫奴的份。那些宫女好歹都是良家子,是正经的官家出身,在宫中做的活轻松不说,有什么好处大多也少不了她们的。太监更不用提,同宫女们的待遇大抵是差不离的。只是宫奴们却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她们大都是贫农出身,家里穷得没法子了才将她们送进宫。能得口饭吃、不被宫里的主子们折腾死便算是万幸了,那些好事实在甚少有轮到她们身上的时候。
苏堇漫到这后宫的时日算不得太长,对这些事情倒是真没用心了解过,记得最牢的便是方姑姑曾严苛教导过的宫规。这个消息对其他宫奴来说或许是个极好的消息,对她来说却是无甚感觉的。
将身子好好清洗一番后,苏堇漫总算得以回到自己的床位歇息。可是有了今日的遭际,她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眠。
曹贵妃若得知自己未死,必定还会再找新的法子对付自己的。还有,方姑姑身上那个盒子里,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又或者,其实盒子里什么都没有?
一夜的辗转难眠,翌日苏堇漫起身之时眼底果然青了两片。这倒没什么,只不过她却觉得头也昏沉得厉害,还时不时的想要咳嗽,这无疑是着了风寒的症状。
慧儿见着苏堇漫全然一副提不起精气神的模样,忙帮着她在如芳面前说起了好话,让她能休息一日不去干活。自打方姑姑无故失踪,如芳上位之后,宫奴们的日子倒是好过了许多。如芳可比方姑姑好说话得多,面上也不似方姑姑那般整日摆出一副阴阳怪气的笑模样,她面上的笑,大都是温和的。
出乎意料的,如芳竟是同意了慧儿的请求,甚至亲自到了苏堇漫身前对她慰问关切了一番。这更出乎苏堇漫的意料,按理说宫奴们这几日的活计比往日还要忙碌更过,人手本就不够用,如芳怎么会同意让自己休息?难不成,她是真的怜惜自己的身子?
苏堇漫立刻在心里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早在方姑姑在时,如芳便是极懂得讨方姑姑欢心的,心思自然是剔透的,自然知道怎么做才对自己对有利。她会同意让自己休息已属异常,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