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现在皇上把那两个贱婢看得正紧,在这个当口动她们,你当本宫还是那个初入宫时的蠢货吗?”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请娘娘息怒,奴才倒是有个法子,用不着娘娘您亲自动手。这宫里盯着那两个宫奴的主子娘娘可不少,娘娘大可……”宦人说到这,忙凑到曹贵妃耳侧低语了几句。
曹贵妃蹙着的柳眉总算是得以微微舒展,但不过片刻之后,她重又露出了忧愁的神情。
“这次费了如此大的功夫,也不过让那个贱人被禁足而已,倒让我折了一枚好棋子。到底是可惜啊,再也无法听到他的琴音了……”
宦人心知曹贵妃这是想起了那一位了,可他却不敢轻易开口相劝。
“听说,他被处死之后,便让人运到乱葬岗去了?”
距离那人被处死已经过了好几日,曹贵妃这会才提起此事,宦人真不知该说她是念着旧情,还是有旁的想法。不过这些猜疑、揣测他却是半点也不敢露在面上,“回娘娘的话,人确是被拉到乱葬岗去了。”
“哎。”曹贵妃又叹了一口气,但眼珠儿转了几转,却又换上了另一幅若有所思的神情,“未央宫那个贱人的儿子,近日如何了?”
“二皇子倒没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举动,倒是大皇子,据说这几日颇不痛快,还在自己的住所里摔了不少东西呢。”
“哼,草包一个。都是扶不上墙的草包,但也着实碍眼得很!”曹贵妃咬牙说着,眸中闪过的是难掩的嫉恨之色。
就凭那几个草包,也能让皇上对他们另眼相待,若不是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哪里轮得着他们在这宫里得意?曹贵妃愈想愈觉得意难平,拨弄玛瑙手串的手指猛然施力,手串乍然断开,玛瑙珠子登时散了一地,但她却似乎半点也不在意。
“盯紧些。还是按之前的计划来,让他们狗咬狗,最好斗个两败俱伤!至于那三皇子李泽晖……”
宦人打心底觉着发寒,那三皇子,今年不过五岁而已。看自家娘娘这意思,怕是也不预备将他掠过去了。
……
苏堇漫这次伤得颇重,但有上好的药方调养着,更有源源不竭的补品送到床前,也不过用了半月的光景便已好了大半。
在半个月她几乎都是在床上躺着,许是太久没有闲着,倒让她有种骨头都要酥了的感觉。能下床后苏堇漫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朝阳宫看竹生,但她却郁闷的发现,居然有好些人在暗处偷偷跟踪她!她想要甩掉那些人,无奈人数实在太多,她始终没法如愿。
为了确保竹生的周全,她索性放弃了去朝阳宫。只是这半月的相思之苦,却是无处可解。
竹生到底还只是个未及周岁的小孩,他会不会也在想着自己?又或者,他已经忘了自己这个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所谓的‘妈妈’?
苏堇漫心中思绪万千,不知怎的竟走到御花园来了。
巧的是,她居然在这里瞧见了熟人。
“奴婢见过采女主子。”苏堇漫双手交叠,对着眼前的女子行礼道。虽然脑子依旧有些发胀发痛,但她行起礼来也并没有半点含糊。
崔采女冷冷的哼了一声,倒是没有急着开口让苏堇漫起身。锐利的目光在苏堇漫身上来回打量,最后却是化作了不解。
“姿色也不过如此,那你到底是有什么狐媚之术,才能勾得皇上对你另眼相待?”崔采女倒没傻到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言辞,这话她是凑在苏堇漫耳侧压低了声音说的。
声音不算大,却是刚好足够苏堇漫听清。
“回采女主子的话,奴婢并没有勾引皇上。”苏堇漫不卑不亢的道。
她的伤到底还未好全,维持着屈膝行礼的动作,也实在是有些为难。不过她却也没有求饶的打算,这里毕竟是御花园,崔采女哪怕是再无脑应当也不会在这里对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再者说,她苏堇漫,早已经不是个卑微到随意一个人便可碾到泥里的宫奴了。她虽仍是宫奴的身份,但不只是她,这宫里的许多有心人怕是也已经很清楚,在动她之前总是要有所顾忌的。
“你的嘴皮子,本小主早已经领教过。难不成你就是靠着嘴皮子勾引皇上?”崔采女说着,涂了大红蔻丹的手已经抚上了苏堇漫的朱唇,眸中的挑衅之意更是丝毫不加掩饰。
苏堇漫动了动唇角,总算是挤出一个假笑来,“多谢夸奖,只不过采女主子给奴婢安上的罪名,奴婢却是万死也不敢领受的。”
从前她想尽了法子让人忽略自己的存在,如今这个法子却已是行不通了,她也只得另辟蹊径。有了皇帝这尊大佛的庇佑,宫里的人在动她之前大抵都得好生考虑一番。这也就意味着她虽然已经暴露在宫里那些对皇恩有企图的人的眼中,但只要她自己没有行差踏错,她们就不能在明面上动自己一根汗毛。
至于皇帝为何会对自己这般的‘在意’,苏堇漫只当他是看在自己捡了竹生又好生养他的份上,才会有对自己的种种关照之举。
“你!”崔采女忽然有种被噎到的感觉,她这羞辱的姿态也是摆得足足的了,可眼前的女子竟是半点意料之中的反应都不曾有,仿佛浑不在意!
她原本设想好的,只要这宫奴被自己激得动了怒、在自己面前失了礼数,她便有法子处置她,可事情的发展却是完全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看来,你同那白贱人是同一路货色,就知道装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