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儿的眼珠转了几转,半信半疑的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嗬,就凭你的身份,替我办事我还嫌你不够格。若不是我如今在这宫里还缺几个跑腿的,哪轮得上你。”苏堇漫勾着唇角,满脸不屑的道。
盼儿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思,她还是能猜出个大概的,在宫奴院里生活的这段时日,她几乎是无时无刻都在观察着身边的人。这个盼儿是怎样的品性,又有怎样的性情特点,她早就看在眼里记在了脑里。
和如芳是善于审时度势、见风转舵不同,盼儿的性子倒是沉闷一些,平素也不属于惹人注意的那种类型。让苏堇漫注意到她不仅是因为当日的馒头事件,还有她的这一项特别之处——不易引起人的注意。
这样的人,是最适合打探消息的。更为重要的是,她已经掌握的盼儿的特点,知道她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如何能让一人甘心情愿的替自己办事,不就是给她最想要的东西么?
苏堇漫又附在盼儿耳侧说了几句,直说得盼儿的面色变了又变,最终却还是咬着唇应了声是。
这一场闹剧,却并没有这般就散场,不知是谁将事情说到了如芳跟前,不一会她便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先是对着苏堇漫嘘寒问暖了一番,在面对盼儿时却又换做了截然不同的凶狠神色。
“你说说你都是怎么办事的?堇漫她身子还未好全,你怎么就这般不小心,回去之后自己领罚去。”如芳一边说着,一边暗中观察着苏堇漫的神色,见她的面上的表情越发难看,便又立刻改口道:“我看你这等刁蛮的丫头,我宫奴院也治不住你了,速速滚去慎刑司!”
盼儿吓得身子都发起颤来,忙跪行到如芳面前求饶道:“姑姑饶命啊,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求姑姑不要将奴婢送去慎刑司。”
慎刑司这等地方,从来都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一向被宫中的奴才们视作是地狱般的存在。
“咳。”苏堇漫漫不经心的一咳,却成功将在场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姑姑,这件事,其实没有你想的那般复杂。不过是这丫头因为汤水太烫,不慎摔了个瓷罐子而已,您就用不着跟她计较了罢。”
如芳一时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面前这个人前一秒可还是一副‘得了理不愿饶人’的模样,如今面上竟又挂上了笑容,这等功夫连她自己也要自愧弗如!
只不过她处罚盼儿也是为了在苏堇漫面前挣个人情,并非真心恼了盼儿,这会苏堇漫说情,她哪有不顺水行舟的道理,“堇漫说的也有些道理,本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这疏忽之罪还是该罚上一罚的,就让盼儿回去跪上三个时辰,不许用晚膳,也省得她日后再冒冒失失的再出这样的纰漏。”
只是跪上三个时辰不许吃饭,相比被送去慎刑司,这样的惩罚几乎已算不上是惩罚。盼儿也不知自己此时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呆愣着一张脸向如芳行了礼便乖顺的退下了。
临走之前,她还不忘朝苏堇漫所在的方位看了一眼,可后者却还在忙着同如芳姑姑说话,压根没时间瞧她。
“堇漫啊,杜公公又差人送了些补品和药过来,你看你要不要现在就随我回宫奴院去瞧瞧。”如芳说话之时并未刻意压低音量,因而在场的所有宫奴都将她口中所说听了个清楚。
宫奴中有面露羡慕之色的,也有不屑的,苏堇漫默不作声的将众人的反应收入眼底,随后便是对着如芳应了个‘好’字。
“慧儿,今日姐姐先回去了。”这话,苏堇漫自是对慧儿说的,只不过说话之时的眼神,却是只有她们二人才懂。
在回宫奴院的路上,苏堇漫依旧能感受到身后跟踪者的存在,只不过这一次她却有不同的心境。
最开始她只是单纯的厌烦这些跟屁虫一样的角色,冷静下来之后,便开始了对他们身份的分析,以及应付他们的对策。
为何她会从一个无人在意的宫奴,变成如今时刻有人跟踪的模样?这自然同当今皇帝脱不开干系。因为她被皇帝‘重视’起来,所以也自然而然的引起了宫中某些人的在意。至于那些‘在意’她的人,除了宫中的妃嫔,她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群体。
妃嫔们会这般在意她,无非是担忧自己会成为她的竞争对手、担忧自己会分走皇帝的宠爱,甚至是成为她们升职的绊脚石。可她们不知道的是,她本就对这宫中的地位与权势没有半点兴趣,如今她最大的目的不过是借着皇帝可以带给她的权势,让曹贵妃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若是不想法子扭转她们的想法,很有可能她还来不及实施自己勾搭皇帝的计划,就不得不承受来自宫中各方势力施加的压力。这于她的计划,绝对没有半分益处……
“姑姑,我的头好痛,好痛啊……”苏堇漫原本正随着如芳一行人往宫奴院走,眼看着就快到宫奴院了,苏堇漫却在这时忽然停下了步子,双手抱住脑子喊叫起来。
如芳也是被这突发的状况吓得不轻,“这是怎么了?快快快,扶住她。”
苏堇漫作势往一旁倒去,身子也几乎软成了一滩泥,“我,我的头,又痛了……我是不是快死了……”
“这,这怎么会呢,堇漫你别急,我这就去告诉杜大人,他会去替你请御医来的。”如芳真是半点也没料到,眼看就要到宫奴院了,却在半道上发生这样的状况。她现在最担心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