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是一个心细如发的女孩子,她又是一个心地良善的女孩子,见四清如此说,便推辞道:“李厂长,我明天中午要回家,所以就不麻烦你了!”
四清并不气馁,他接着道:“那就后天,就这么定了后天!”说完不容雪儿再解释什么,竟自走出了会议室。
他走了,却把一大堆的难题留给了雪儿,
这件事如果交给大美,大美会有一百种解决的方法,甚至会大骂四清一顿,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但这事落在了雪儿头上,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逃避,说明天中午有事,就是一种逃避。雪儿无助地收拾着李四清吃剩的那些饭菜,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第二天中午,下班的铃声一响起,雪儿就拿着包,骑着自己的那辆破自行车,第一个冲出了木器厂的大门。
雪儿骑车并没有回铁路南边自己的家,而是去了东大河,木器厂离东大河不远,三五分钟便到。
雪儿是想找一个十分清静的地方,吃一顿午饭,想一些事情。
她去了自己和二马常去的那个幽静的角落,坐在松软的沙滩之上,望着清澈的河水,雪儿的心情好多了,她拿出铅饭盒,美美地吃了起来,吃完饭,用河水洗净饭盒,然后又拿出包里的书,躺在沙滩上美美地看了起来。
看累了,放下书,看一看碧空之中流浪的白云,听一听回荡在耳边的河水声,然后再想一想心上的二马,心中竟然满满地都是幸福。
一个多小时,转眼便到了,雪儿收拾东西,又骑着那辆破自行车回了厂子,路过东边那间办公室时,她看到了玻璃窗后,有一道狼一样的目光。
雪儿低着头走过,她已经决定了明天中午还去东大河。
大美娘给大美下了最后的通牒,让她抓紧时间选一个对象,大美也以最强硬的态度回绝了娘,说大喇叭给她介绍的这些,她一个都没有看上。
娘十分惊诧地问她:“那你说,你想嫁一个什么样的?”
大美知道再不和娘挑明这件事,她还会逼自己相亲的,于是她就勇敢地说:“我想嫁给龙子!”
娘担心的问题终于变成了现实,但她依然强硬地道:“绝对不行,你不好好看看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境,再者说了,他没有一个固定的工作,将来拿什么养你。”
大美不服气地辩解道:“家境不好怎么了,人们不常说三穷三富过到老吗?他没有正式的工作,不拿铁饭碗,可他有手有脚,我也能赚钱,只要我们共同努力,也能过上好日子的!”
娘被她的一番话说得很生气,但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反驳她,只好说:“这个龙子,就是一个小混混,成天游手好闲,还打架斗殴,我坚决不同意!”
大美解释道:“你说的,那都是以前的事,人家现在可好了,二马带着他,两人都赚了不少钱了。”
但娘还是不同意,劝道:“女人就是要找一个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龙子就像一个炸弹一样,你不知道他下一刻会怎么样,所以娘不同意你和他在一起。”
大美也道:“娘,小镇这些年轻人之中,我还真就看上他了!”
娘生气了,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看上他哪点了!”
大美回答得也很直接:“这个小镇,除了我弟弟,就数他爷们!”
娘和大美这场白刃战,因为顾客的到来而中止了,但双方都知道,这仅仅是开始。最激烈最残酷的战斗还远远没有到来。
吃过晚饭,爹和娘回了自己房中,大美知道,他们是合计自己的事去了,她也把二马叫到了前屋。
二马听了大美描述的摊牌过程,身有感触地道:“姐,你的恶梦开始了!”
大美怒道:“别说风凉话,小没良心的,想想我是怎么帮你的?”
二马解释道:“姐你别误会,你的事我能不帮吗?但这事确实有些难,你想啊,我就是一个例子,我都离家出走了,可他们不还是没同意我和雪儿的事吗?”
大美想想,也是这么回事,二马坚持了大约一个月,结果也只是各让了一步,自己这事,还真不好弄!但她不死心,问二马:“真的一点招儿都没有?”
二马想了想道:“离家出走这招不管用,姐,要不你和龙子私奔吧!”
大美急了:“屁话,我和他正而八经地谈恋爱,凭什么要私奔啊!我不干!你出的这是什么破主意,给我来个好的,管用的!”
二马自言自语地道:“女人要想闹,一哭二闹三上吊。”
大美不愿意了,道:“我还是不是你亲姐啊,你让我上吊?”
二马神秘地把想好的主意,小声地告诉了大美。
大美这才满意地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就这么办了,我配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