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他,这个男人阴晴不定,神秘诡谲,若要和此人共度一生,这一生该何其担惊受怕。我微微沉思,忽的想到梦中场景,或许只有他能替我解答了,我顿了顿:“我叫月牙儿,对不对?”
他蓦地一怔:“你恢复记忆了?”
尽管心中早有猜测,可得到他这回答,我仍是不可置信,我瞪圆眼睛:“你的意思是,我真的是月牙儿?”
他静静望我,伸手摩挲我右额,良久,淡笑:“看来你没有恢复记忆。”
我紧张的抓住他衣襟:“我到底是不是月牙儿?快告诉我!”
“这很重要么?”
“当然!”
他微微沉吟,半响后点头:“是的,不过,你还会恢复多少记忆呢,是不是我的出现令你回想起了许多往事,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他温和清笑,忽的鹰眸一亮,抓走我右手,在唇下一咬,鲜血顿时溢出,我慌乱挣扎,却拗不过他,他放在鼻下微闻:“很香,果然是你们月家的血。”
我骇意大盛:“原清拾,你在做什么!放开我!”
他望着我手背逐渐愈合的伤口,面容清冷:“我早该想到会是重光不息咒,月新涯真是个可怕的女人,自毁灵力,自断筋脉不算,还要将你拖入无穷折磨里去。”
我一惊:“什么是重光不息咒?”
“上古之巫,你身为月家后代,不该比我清楚?只是没想到它如此强劲,连月氏杀人后的反噬诅咒都能被它化去。”说完,蓦地一把将我甩开,淡淡道:“你不是想问身世么,与其等你自己回忆出来,不如我直接告诉你。你这蠢模样,我也看得生烦了。”
我心下生出不好的感觉:“什么?”
他冷冷看我一眼:“跟你演戏实在太累,一是你如今不美,令人倒胃。二是我喜欢被女人哄着,而不是去哄女人,尤其是你脾气性格这么不讨人喜欢的。”他缓步踱到卫真身旁,踢去一脚,“他为什么会疯,你知道么?”不等我说话,他继续道,“因为他全家都被杀了。而你为什么会失忆和疯傻呢?你猜猜?”
一阵寒意猛的掠过四肢百骸,我瞪大眼睛:“你是说,我的全家,也被杀了?”
他摇头,语声清淡,听在我心里,却每个字都如千斤巨石敲下:“你说错了,不止你quan家,还有你全村,全族,包括原本的乐氏。”
恍如闷雷乍响,我僵愣原地,他伸手托起我下巴:“月牙儿,你猜,我在这场屠杀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我被迫抬起头和他直视,他眸中戏谑嘲讽尽数落于我眼中。
眼泪难以置信的直直滚下,如山石倾塌,山泉翻涌。多年的追寻不过一场笑话,更可怕的却是这淋漓真相。胸口堵闷到极致,仍是那种可怕感觉,我想晃醒自己,这还是一场噩梦,可他捏在我下巴上的痛楚却那么明显真实。
我直直的望着他,俊朗的眉目愈渐丑陋,令人想吐,我猛的拉过他的手放在唇下狠狠咬去,一口破皮,我疯狂的吸吮着他的血,腥涩味道滑入喉间。
他一把将我踢开,紧跟而来在脸上落下极重一掌。
我愤恨的瞪向他,咬牙切齿:“魔鬼!你这个魔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与你何怨何仇!我要杀了你!我杀了你!”
我像疯了一般扑上前去,君琦极快闪来,一个腾飞侧踢,将我踹在墙上,剧烈的撞击让我喷出一口鲜血。我转瞬爬起,不顾一切的继续冲去,所有的血液都在沸腾,脑中只剩一个念头,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我要将仇恨化作一把利刃,我要把他大卸八块!我要令他生不如死!我要将他挫骨扬灰!
君琦抓走我的头发,将我往后扯去,我全然忘了什么叫痛,我已经死了,我也要化作魔鬼!我要将他们啃骨吸血!诅咒他们永世难安!
我抓住君琦的手,愤怒令我爆发出惊天力量,我抱住她一起往墙上冲去,摁住她脑袋拼命撞击,她恢复神智反手将我擒拿,抬手抽打我的脸。原清拾将她拉开:“够了!”
我顺势抱住原清拾的胳膊,一口咬在他肩上,像难缠的藤蔓,死抓着不放,他又踢又打,再次把我甩了出去。
我靠着墙角,擦掉鲜血,双目定是如血一般的红:“原清拾!我会杀了你!你给我记住!我一定会杀了你,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他微眯起眼睛:“是么?”
君琦不悦道:“清拾,为何不让我继续打她?”
原清拾淡看她一眼:“她并非生生不息,她身上定有一处致命之伤,你若打死了,我如何交差?”
君琦冲他扬唇艳笑:“哼,这也都怪你,你不说清楚,我当真以为她是你未婚小娘子呢,可嫉恨死我了,不让我多打几下,难消这怨气。”
姚娘上前一步,语声凉的如隔夜冷炙:“伤害双双的人真是她么?”
君琦掩唇一笑:“这是我唯一看她做的顺眼的一件事。”
姚娘冷冷朝我望来:“她怎么没有昏迷迹象,心脉都未见丝毫亏损?”
原清拾斜睨我一眼:“她姑姑为防我,为她置了一身浊气,你的苏琴之音自是被抵了。连我都不得不以入魂香进她梦里,将她引致宣城。”
君琦不满的娇嗔道:“那你为何不直接将她杀了?编造什么未婚夫的谎言出来,可把人家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