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木马车疾驰而回,停在骠骑侯府门口。
景玄已经从妙衣坊取了服饰回来,由下人摆上一张小凳,他踏凳而下,下马车的同时,伸手解开披风,随手一递。
“侯爷回来了。”管家程宽第一时间上前,微笑着伸手接过他手上的披风,跟着他一同走进府宅,“太子爷还未醒,宫里的莲蓉姑娘来了,说是伺候太子梳洗。”
景玄轻应了一声,吩咐道:“将马车上的衣裳取下,送进卧房,摆在床前,等太子醒来。”
“是。”程宽应了一声,目送着主子离开。
景玄先一步走进卧房,莲蓉正候在门口,程宽后一步将衣裳送了进来,由几位下人摆台,将衣裳搁在台子上。忙罢,便退了出去。
景玄并没有多留,确定她睡得香沉,转而退了出去,来到厨房。
给她的膳食,都是他亲手做的,不让任何人参与,保证膳食无毒。
一顿早膳做完,卧房中,凤沅也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这帘子遮光效果真好,连什么时辰,都看不出来了。”凤沅自言自语一句,捂着头,坐了起来,“一晚上不睡,头这么疼,景玄你大爷,弄杯黑咖啡给你喝,也让你尝尝不能安枕的滋味!”
“好喝么?”
帘子外头,传来景玄满是磁性的声音,略带着一丝沙哑,像是被厨房的炊烟熏的。
被这声音一吓,凤沅猛地一弹,神色一转为笑:“原来骠骑侯爷在呀,真巧了!”
景玄嘴角一勾,扯出一分坏笑:“你住在我的卧房、寝于我的床榻,我在,着实是‘巧了’!”
空气之中,弥漫着一丝尴尬,凤沅吞了吞了口水,原想找个借口搪塞一下,没想到掀开帘子之际,入眼便是一堆锦袍衣裳,不由微微一怔:“这是?”
锦袍衣裳,有等级限制,一看布料,便是太子服制。
凤沅虽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也穿越过来一段时间了,基本礼制,还是略懂一点的。
“庆功宴,不能穿得太朴素。”景玄抛出一个理由,冲着她,浅浅一笑,“睡得可好?”
说起睡觉,凤沅便觉头疼,捂着头回答道:“睡得挺好,就是没睡够。”
见她捂头的动作,景玄这才起身,几步走近她,伸手不轻不重地给她按摩头部:“先前跟军营中的军医,学了几招,正好替你舒缓。”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从他的手法上,凤沅能看出,他是用心练过的,每一个穴位,都按得十分精准,力度亦是掌握得恰到好处。
“嗯,挺舒服。”凤沅合着眼,脸上带着一分笑容,客观评价道。
正按着,想到那一堆衣裳,凤沅又问道:“所以,这些衣裳,是赔礼用的?”
这丫头,心里清楚就好,非要问出来……故意的吧?
景玄假咳了几声,犹豫了一下,才回答:“这些衣裳,一早就准备送你的。”
“不是因为昨晚上的事?”凤沅话里有话地问道。
这丫头……他若说,确实是为了赔礼,难免丢面子;若说,不是为了赔礼,她又该说赔礼的事。
古灵精怪的心思,全放在整人上了!
景玄思虑片刻,最终还是被她打败了,承认道:“衣裳确实是一早就准备了的,原想做你今年的寿礼,但害得你昨晚没睡好,便提前送了。”
虽然没有明说赔礼二字,但已经为了她,不要自己的面子了。一个男子,能为了心爱的女子放下面子,凤沅明白,这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
按摩罢,再睁眼,依旧是一片奢华。
他准备的布料,皆是价值连城,再加上妙衣坊的巧夺天工,每一件衣裳都是精品。
凤沅起身上前,挑了一件最入眼的,展开一瞧。
这是一件浅黄色的云缎锦袍,配了一层薄如蝉翼的白纱,腰间束以一根棕色腰带,腰带正中央,还配了一颗不大不小的夜明珠,既彰显奢华,又不落俗套。
“这件好看,我今天就穿这件吧。”凤沅选择道。
正好,这是景玄亲手设计的锦袍。
见她心有灵犀地选中,景玄会心一笑:“甚好。”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送给墨王的礼物,你可准备了?”
说起送礼,便感叹古代麻烦,办个庆功宴,还要琢磨送礼的事,送礼还要符合礼制,不能有一分僭越,也不能有一丝怠慢。
现代就很方便了,钱最实在,包个红包,塞过去就好了。
“我让绝尘准备了一份。”凤沅随口一答,绕到屏风后头,吃了药、裹了胸、换了垫在鞋子里的纸,才叫了一声“莲蓉”。
莲蓉闻声而来,带着几名宫婢,一齐给主子梳洗打扮。
提及贺礼,凤沅便忍不住抱怨:“昨儿千夜枭来过东宫,非要我送一件衣裳做为贺礼,我说绝尘已经备好了贺礼,是十匹难得的贡缎,还附上一千两黄金。他偏不要,只要一件衣裳,无论价值是否贵重,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那你准备了?”景玄轻轻一笑,坐于她旁,有意无意地问道。
凤沅摇了摇头,语气依旧是抱怨:“他有病就算了,我还跟着犯病?十匹贡缎,那是何等贵重,再加上一千两黄金,够看得起他了!”
千夜枭去过东宫的事,景玄早就收到风了,并不是东宫的人说的,而是监视千夜枭的人来报的。
只听景玄一个响指,便有一名下人,举着一套名贵锦袍,走进卧房,将衣裳示于凤沅。
“你瞧瞧,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