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凤凛的安危,凤瑜的力气出奇地大,迟远和绝尘两个人锁着他,都没能锁住。
“主子,如何是好?”绝尘转眸看着凤沅,求助似地问道。
并非他们的力气不如凤瑜,毕竟是皇子,所以不会太粗鲁以对。
阮右相见状,右手抚上微微发白的胡须,轻轻一捋,无奈一叹:“如此之人,太子何必冒着抗旨不遵的风险,以德报怨呢?”
宗正寺卿立于一旁,也跟着劝道:“反正是枚弃子,不如随他去吧?”
凤瑜的拼命挣扎,一点一滴映入凤沅的眼帘,她亦是无奈,思量了一会儿,才说道:“他良心未泯,罪不至死。我们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毕竟年岁相当、一同长大,多少有些情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宗正寺卿听罢,自然附和:“太子爷果然宅心仁厚,微臣甚是感动!”
阮右相不必附和,只一心劝慰道:“皇上已经判了死罪,此人亦与吾等无关,实在不必为此人大费周折。老臣知晓太子爷重情重义、宅心仁厚,但此举确有百害而无一利,还望太子爷三思!”
现代人,总归没有古代人的杀戮之心。
在战场上见过的杀戮越多,她越是不想残害无辜,凝着凤瑜的一脸反抗,她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你果真一心求死?”
听出了她的语气中,若有几分真诚之意,凤瑜反抗的动作渐渐停了,转而正视于她,却没有言语,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人的本心,自然是求活的。只是他不明白,她是不是真的愿意救他。
“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凤沅先一步坐下,也示意他入座,才继续说道,“大哥还活着。”
大哥?
凤祀被逐出了族谱,凤瑜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一位大哥,一时想不起来,思虑片刻,随即一惊:“孝悦亲王?”
孝悦是凤祀的谥号,亲王是他“死”后的追封。
凤沅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凤瑜第一反应,自然是不信:“不可能!”
当时的她,以为多次暗杀,都是凤祀一人所为,他对她如此心狠手辣,她怎可能留他性命至今?
记得凤祀的“死因”是劫杀,凤瑜当时便有了猜想,劫杀一定是凤沅安排的,为的就是取凤祀的性命,以防皇帝找机会接他回朝。
但没想到,劫杀竟是为了救凤祀?
她……真有如此好心?
“你果真不陷害二哥?”凤瑜心里没了底,想活着,又不想因一己之私,害了二哥的前程。
瞧着他眉心微动,似有几分信任之意,凤沅欣慰一笑:“我与二哥之争,不应该伤及你。父皇治你死罪的一刻起,你便与夺嫡之争无关了,我自然不会拿你陷害二哥。”说着,再次把那块肉,放在他面前,“你若想活,便与大哥做个伴;若一心求死,我亦不勉强,一切随你!”
“大哥身在何处?”凤瑜坚持着最后的理智,问了一句。
凤沅自然直言不讳:“墨城桥儿村。”
“墨城,墨王的封地?”凤瑜再次问道。
凤沅点了点头:“大哥的事,一直是千夜枭帮我做的。他原不在墨城,而是在南沪附近,但那儿不甚太平,千夜枭又新得了墨城的封地,百姓富足、还算安居乐业,便将大哥迁去了桥儿村。”
听她的话,前因后果,全然不像是撒谎。凤瑜又思量了许久,依旧心里没底,抬眸,瞧着她,问道:“父皇已经下旨,治我死罪,我果真还有活下去的机会么?”
凤沅闻言一笑:“五皇子,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但你只是个隐姓埋名的农耕男子,自然可以活下去。”
“三哥……”凤瑜微颤着身子,突然热泪盈眶,还未起身,便直接从凳子上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是我错了,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阮右相见状,与宗正寺卿一个对眸,相视而笑,两人齐齐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太子爷一向宅心仁厚,五皇子不该误会她的。”阮右相一边扶着,一边说道。
“吾等愿追随太子爷,便是看中了她的人品呀。”宗正寺卿一向谄媚,逮着机会便讨好一句。
此时此刻,凤瑜已经想不到什么夺嫡之争、权贵之斗,只一心感激凤沅,刚起身,又忍不住跪了下来:“自小到大,我待三哥都不好,甚至助纣为虐,帮着二哥,陷害三哥。三哥却能宽宏大量、以德报怨,救我一个将死之人,此举如同再造,我实在无以为报!”说着,三跪九叩,给凤沅行了一个大礼,期间他们想拦,却没有拦住,只好任他行完大礼,又听他道,“愿三哥身子康健、前程似锦!”
凤沅无奈一笑,亲自扶起他:“何必行此大礼?”说着,拿出绢帕,递给了他。
凤瑜接过绢帕,拭去满脸的泪水,依旧感动不已:“打从三哥步入牢房时,我便感觉到了你的真诚之意,只是难以置信,三哥待我这般好,简直比二哥还要好。”
“都是兄弟,不分二哥、三哥。”凤沅一脸宠溺,瞧着他,就像在瞧一个小孩子,十七岁,原就是最青春懵懂的年纪。
听了她的话,他哭得更加厉害。虽然在哭,却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我不该诋毁三哥,不该说三哥是个废物,如今知错了,以后必定不会再犯。以前都是我不懂事,三哥可以原谅我么?”他抹着眼泪,一条真丝帕子,很快被他的眼泪沾湿了半边。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