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和亲王回应,凤沅深深一笑,奚落道:“和皇叔就算不想把柔菡嫁给景大公子,也应禀明父皇,由父皇再做定夺,怎能拿这么个女子滥竽充数?”
景玄立于一旁,并未言语,冲着景尚,挑眉一笑。
接到他的挑衅,景尚更是暗暗咬牙。
和亲王急中生智,转而“新娘子”,扬手甩给她一记巴掌,直接将她扇倒在地:“宛雪,你竟如此大胆,违抗皇命、假扮柔菡!”
“老爷……”宛雪捂着剧痛的脸颊,一脸无辜地望向和亲王。
和亲王却不给她辩白的机会,直接判决道:“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腰斩!”
宛雪闻言色变。
“是。”家丁们应了一声,迅步上前,一左一右擒住她的双臂,将她往后院拖去。
宛雪自然拼尽了全力反抗,大声道:“老爷饶命,奴婢实属无心,绝不敢违抗皇命啊!”
自保重要,和亲王不予理会。
景尚亦是如此,冷眼旁观,没有一丝同情心。
突然,人群之中,淡淡传出一言:“慢着。”
说话之人,正是凤沅。
和亲王府的下人,自然不会听凤沅的话,迟远第一时间上前,拦住拖着宛雪的两名家丁:“太子有令,不得违抗。”
家丁最多只会一些花拳绣腿,怎及迟远武艺高强,加之迟远是景玄的护卫,他们便更不敢造次了,依言放开宛雪。
宛雪吓得面色惨白,刚一松手,便跪在地上,迅速往和亲王脚下爬去:“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
“哼。”和亲王冷冷一哼,狠狠给了她一脚,分外嫌弃地白了一眼,最后落眸于凤沅,“如此抗旨不遵的贱婢,死不足惜,太子不必同情于她。”
“和皇子误会了,并非同情。”凤沅先回答了和亲王的话,才转向宛雪,正色严肃道,“大喜之日,不见柔菡,却只见这名女子身穿柔菡的喜服,此事实在蹊跷,必须彻查一番!”
一听如此,和亲王由不住心虚:“彻查,就不必了吧?区区下人而已。”
瞧出了他在努力掩饰心虚,凤沅暗暗一笑,故作震惊:“柔菡失踪,这是唯一的线索,难道和皇叔不担心柔菡堂妹?”
感觉到一股咄咄逼人的压力,和亲王浓眉微蹙,脸色沉郁:“自然担心柔菡,但……”
不等他说完,凤沅已经接过了话,高声吩咐道:“来人,传阮右相、莹蒂郡主、廷尉和宗正寺卿,前来和亲王府,一同调查此案!”
和亲王闻言一惊,此事若惊动右相府、廷尉寺和宗正寺,岂非闹得人尽皆知?
绝对不行!
景尚亦是一惊,却不曾表露于色,只是惊讶于心,原以为她只是闹着玩玩,玩够了就算了,没想到越玩越起劲……怎么感觉遇上克星了呢?
瞧出和亲王试图阻止,凤沅连忙“好心”宽慰:“和皇叔放心,有他们在,一定能找到柔菡堂妹。”
她的话,毫无破绽可寻,毫无观点可驳,连景尚都哑口无言了,更何况和亲王?
没了办法,和亲王只能咬着牙,低头认输:“太子英明。”
凤沅闻言一笑,伸手,在他背上轻轻一拍,视作安抚,继而转向景尚,挑衅似地问道:“景大公子以为如何?”
敢与景玄争夺嫡子之位,今日便让他“名扬天下”,叫天下人一同看看,这个被逃婚的景大公子,何等狼狈不堪!
还想娶金枝玉叶的公主、借女人上位?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太子果然睿智!”景尚不如和亲王客气,一言一语,带着几分讽刺。
凤沅听得出来,但也要装装表面功夫,随即谦虚一笑:“景大公子谬赞了。”
说完,众人一同往大堂而去。
和亲王临走,还不忘轻声警告宛雪:“若敢供出本王,要你全家陪葬!”
宛雪的小脸,更是煞白,由迟远带着,一路往大堂而去。
阮府。
接到凤沅的命令时,阮沐雨不由奇怪:“区区下人,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阮右相双眉一蹙,微微不悦,训道:“为人属臣,岂可随意揣测主子的心思?”
“谁说她是主子了?”阮沐雨随口反驳,眨了眨眼,不解其意,明明是好友,不是么?
听罢这话,阮右相更怒了一分:“为人属官,太子就是咱们的主子!”
愚忠、迂腐……阮沐雨心里,飘过这两个词,表面上应着“对对对”,却没有心服。
“阮沐雨!”阮右相鹰目之眼,她的心思,自然瞒不过他,随即更加正色一分,再次训道,“太子待人仁慈亲和,才与你朋友相称,你却不能不守规矩、视规矩于无物,君臣有别,你这是藐视太子!”
“好好好,都听爹的。”阮沐雨拿他没办法,于是哄着。
看得出她口服心不服,阮右相还想训斥,却被她拦了下来:“太子召见,咱们为人属臣,岂可耽误时辰,快走吧。”
虽说她心有不服,但这话在理,阮右相无话反驳,只能应声点头:“来人,立刻备马车。”
审讯的地点,定在廷尉寺。
景尚、和亲王并没有跟去,而是留下来,继续寻找凤芊予。
瞧着宛雪被带走,身影彻底消气的神情,才一瞬落为愤怒:“亲王今日可真是办了一手的好喜事!”
“晨起时还好好的,梳妆打扮、更换喜服,一切顺利。就在迎亲的前半个时辰,也不知为何,柔菡换下喜服而走,喜服还是在王府后门的成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