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沐雨躺在悬壶济世的病床上,夜深了,却还没有入睡,期盼的双眸,不住地看着窗外的明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却又像是放空着,什么都没有想。
越等,越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被人推开,阮沐雨第一时间发觉,转头向门外看去。
只见苏瑾睿拿着冰魄玉珠,微笑着上前,将珠子交给了她:“雨儿,你瞧一瞧,这是不是冰魄玉珠?”
没想到他真的拿回来了。
阮沐雨惊喜一笑,她的手抬不起来,只能等着苏瑾睿将珠子拿到面前,细细一瞧,更是一喜:“对,是真的冰魄玉珠。”
家传的宝贝,她自然认得出来。
转念,阮沐雨又问道:“你怎么拿回来的?”
“从红梳手中拿回来的。”苏瑾睿简略地回答道。
“她既已经要了去,怎么可能愿意还给你?”阮沐雨坚持问下去。
其实,她可以选择尊重他,不问下去。
有些问题,确实不该深究,必须给对方一点个人空间。
但有些问题,特别是这种有关他们感情的问题,她必须要深究,不仅要深究,还要替他解决,帮他扫除心中的障碍,不然两人总有一道隔膜,隔着两人的心,时间越久,便隔得越远。
有些事,一旦错过了最佳解决时间,两人的关系,便再也回不去了。
阮沐雨明白,所以必须深究下去,为了他,也为了他们的爱情。
只是一个问题,便问到了苏瑾睿的内心,苏瑾睿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抗拒的。毕竟他的心门,关了二十年,从不曾打开过。
但细细一想,她是他唯一想要的女人,她要陪着他一辈子,他不应该瞒着。
她,他的面子,二者相比,自然还是她最重要。
有了一番心理挣扎,苏瑾睿才坦白道:“我跟她说清楚了感情之事,多番威胁,她为了保命,才还给了我。她选择相信我,但我最后,还是杀了她。”
为了他们的感情,他必须杀了红梳,她、阮沐雨,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他想保住阮沐雨,就必须杀了红梳。
“果然还是有感情的。”阮沐雨微微一笑,并没有任何怀疑他的意思,只是他的话,正应了她之前的想法。
“以前玩女人,会看女子的‘本事’,技艺精通者,我便会用一些计谋,让她们爱上我,借此,她们便会更加为我卖命。红梳,便是其中一人。初见她时,她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子,但我从她的学习中,看到了天赋,于是我用了一贯的伎俩,让她误以为我会娶她。”苏瑾睿详细说道。
阮沐雨恍然点了点头:“就是玉佩和瓷瓶吧?”
自然了,他的计谋不会这么简单。
除了玉佩和瓷瓶,还有无尽的关心,和偶尔的陪伴,只要跟他在一起,女子都会觉得他是那个对的人。
“是。”苏瑾睿承认道。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所以唯有坦白,或许可以得到她的原谅。
“除了红梳,还有多少人?”阮沐雨关心地问道。
因为一个红梳,她已经差点丢了性命,那些人若一个个上来寻仇,她迟早死在她们手上。
苏瑾睿一边回忆着,一边数着,最后给了她一个数字:“四十二人。”
这么多?
阮沐雨本想惊讶,却忍住了,考虑到他的自尊心,她不该惊讶的。
“那四十二人,都还活着么?”阮沐雨问了一句多余的话,她们皆是妙龄女子,自然都还活着。
“都还活着。”苏瑾睿回答道。
瞧着她担忧而害怕的双眸,苏瑾睿主动说道:“我一个活口也不会留下的。”
他的眸中,露出几分狠色,阮沐雨看得出来,经过红梳的事,他更加想要保护她了。
“不应都是青楼女子,应该也有好姑娘吧?”阮沐雨问道。
苏瑾睿点了点头:“也有许多良家女子。”
“皆是无辜之人,若都杀了,对她们而言,实在不公。”阮沐雨说道。
“但我不知道下一个害你的人,会是谁。”苏瑾睿一面关心着,一面更是阴狠了一分,“宁可错杀,不可不杀。”
阮沐雨却不以为然:“四十二人,足以血流成河,你我又非杀人如麻者,怎能如此?”
其实,苏瑾睿早是杀人如麻者了。
但阮沐雨还是坚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红梳,确实是差点害死了她,她必须杀了红梳。
至于其他人,她实在下不了这个狠手。
“不可如此心软。”苏瑾睿教导似地说道。
“但是……”其实她明白,不可对敌人仁慈,但毕竟那些还没有真正成为她的敌人。
苏瑾睿最明白这个道理,因为吃过许多这样的亏,所以,为了他们的以后清闲的日子,必须一个不留。
“那好吧。”阮沐雨低眸,算是答应了这件事。
她不怕自己受伤,就怕以后怀了身孕,她们恼羞成怒,伤害了她的孩子。
两年的不孕,好不容易等来一个孩子,却被她们害没了,若真的发生这样的事,阮沐雨觉得自己会疯。
于是,她想通了,错杀便错杀吧。
能陪着苏瑾睿,毫无底线地做那种事的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吧?
“沅儿找过我爹,说了咱们的婚事,我爹同意了。”阮沐雨娇羞一笑,自然了,凤沅并没有将苏瑾睿的过往,一并告知阮渊。
毕竟,这是苏瑾睿的私事,他若愿意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