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没走多远,传令那人忽然站住,回头对队长道:“我靴子里进了沙子。”说着扶着路边的树干脱下靴子往外倒,这一停,队长便跟了上来,站在一边等他。那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道:“你肩膀上落了些什么东西,黄黄的,这样去见二当家的成什么样子。”队长听了,急忙扭头去看,却没见有什么东西,回过头,不知所措地看着那人。那人整理好靴子,直起身来,叹了口气,道:“你站好了,我来帮你吧。”说着走过去,在他肩上轻轻地掸了几下,队长受宠若惊地笑着道:“不好意思,有劳兄弟了。”话还没说完,那人却突然发力,猛得推了他一把。队长一点防备没有,立即被推得倒退了几步,刚刚站定,就觉得脚脖子一紧,低头一看,却见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踩进了套索里,立即明白自己是着了人家的道了,口中大叫:“不好。”待要挣扎,却已经来不及了,绳索飞速地提升起来,眨眼间便将他倒吊在了半空中。这时,张冲等人从路边跳了出来,围在他身边大笑起来。
队长的身手的确不一般,即使是这种情形下,张冲他们冲了几次,都被他拳打脚踢地挡了回去。张冲见状,只能招呼大家去折了些长树枝,远远地用树枝捅他。大家觉得好玩,兴高采烈地一顿乱捅,树枝捅在身上,要不了命,但是又疼又痒的也受不了,可那队长身子被吊着,又奈何不得他们,只气得大声叫骂起来。
原来,这个传令的人便是大河乔装的。一开始,张冲本来是叫毛豆去偷一身亲卫们的黑甲来的,毛豆急忙道:“这个绝对没有希望,那帮家伙把这身盔甲看得比自己的媳妇都重要,我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的。”小金笑道:“这有何难,咱们自己做一身也就是了。”大河摇头道:“小金哥想的太容易了,凭你的手艺,仿制一套黑甲军的盔甲倒不是件难事。但就算时间赶得过来,咱也没有材料啊,再说了,黑甲军的盔甲是特制的,许多材料都是官府管制的禁品,就算有钱也搞不来的。”小金笑道:“咱们穿着是去演戏的,又不是去打仗,用得着一样的材料吗?只用纸浆和木板就可以了,外面再涂上黑漆,保管看上去一模一样。我敢打赌,就算咱们把胆子全借给宣武营的那帮家伙,他们也不敢上前去摸。”
张冲一挑大拇指,赞道:“你这脑子果然好用,除了盔甲以外,你和老二一起出去看看,让老二挑地方,你再设个机关,这事就算齐了。”
狗子本来是要去传令的,但张冲却第一个反对,亲卫们都是行伍出身,身上透出来的那种战士的特质不是普通人能装出来的,大河本来就是个生面孔,而且也当兵多年,才是最佳的人选。
张冲见那个队长让他们折腾地差不多了,摆了摆手,大河便飞快地跑到了宣武营的门口,大声朝里喊道:“不好了,队长让忠君营的人抓走了。”
宣武营的人听了,大吃一惊,急忙扔下手里的吃食,抄起家伙冲了出去。出了大门口一看,可不是咋的,他们的队长果然被挂在树枝上,身边还围着几个人,正用手里的树枝往队长身上捅呢。他们教头营平日里也是横惯了的,只有他们欺负别人,哪容得别人对他们呲牙,现在亲眼看到他们的队长竟然被人象耍猴一样戏弄,一个个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暴叫一声便一齐扑了上去。
直到他们冲到近前,张冲等人才反应过来,仓皇抵挡了几下,便抱头鼠窜起来。大家急忙把队长放下来,正要替他检查伤势,队长却跳起来,怒道:“都他娘的别管我,抓住那几个小兔崽子,老子今天要活剥了他们的皮。”抬脚便追了上去,其他人当然不甘落后,一块往前跑去。若不是两方裁判堵在中界线上边狂吹哨子,边死命阻拦,他们非追到底把张冲一干人撕成碎片不可。
队长站在界线边骂了半天,才缓过劲来,看看了自己的人,心里突然一动,急道:“谁留下看家的?”加上队长一共五个人,一巴掌就能数过来,大家互相一看,便清楚了,道:“好象都出来了,家里没留人。”
“不好,中计了,快回去。”队长终于回过味来,撒腿便往回跑,其他的人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好,一起调头往回赶。
赵戎不知道这次张冲又能玩出什么花样来,私底下他也替张冲设计了几个方案,但连他自己都觉得实施起来把握不大,不过有一点他倒可以确定,这一场张冲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取胜,索性不再去费那个脑筋,坐在聚义厅里和没耳虎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刚说了没几句话,外面的喽兵就跑进来禀报:“张冲已经夺了宣武营的军旗。”赵戎正要端杯子,手一下子便停住了,黑虎的脸黑成那个样子都能明显地看出来变了色了,没耳虎更是惊得站起来,道:“不可能吧,有没有搞错?”喽兵急忙回道:“绝对没错,现在张冲已经在厅外等着献旗了。”没耳虎将信将疑地道:“宣他进来。”
张冲接令,双手捧旗走了进来,到了没耳虎跟前,单膝跪地,双手托着宣武营的军旗举过头顶,朗声道:“忠君营队长张冲已夺了宣武营的军旗,特来交令。”
没耳虎一步迈过去,将军旗拿在手中,看了又看,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正在这时,厅外又传来一阵喧闹声,三当家的沉着脸冲外问道:“厅外何人喧哗?”便有喽兵跑进来报道:“宣武营的全体队员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