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是澹台镜。
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穆府了,但是因为之前穆听澜一直都在工部绘制图纸,所以吃了闭门羹。现下听说工部被烧,穆听澜被扼令在家“反思”,立马便追着上门了。
反思当然是对外的说辞。
毕竟接下来一段时间,穆听澜要离开邺城,这个借口也可以挡一挡那些想要“拜访”她的高门贵女之类。
只是挡得住一般人,却挡不住这个毫不讲道理的南周公主。
连皇上也得给她几分颜面,更何况只是她想拜访穆家这点小事儿?
况且澹台镜带了礼来,穆家也没道理再拒之门外。
穆听澜无奈,只得去会会这个南周公主。
毕竟她可是冲着自己来的。
第一次被迎进这穆府,澹台镜忍不住轻嗤。
比起四方馆来,还真是寒酸。
能得一纸赐婚,当上端王妃,还真是个有福气的。不过也好,那个任务,她想打搜要如何去完成了。
察觉到她眼底的轻视,穆听澜没有多少表情。
她相当清楚,大齐要比南周富饶不少,穆府的陈设,怎么说在南周也算是上流水平了。
只是在大齐住了几天,竟然连眼光都跟着提升了不少。
听到她的脚步声,澹台镜转过头来,刚才的嫌弃仿佛只是错觉,只一瞬,便是巧笑嫣然,“穆大人。”
她本就娇艳,除去那大红大绿的绸缎,少了媚俗,显得整个人灵动了不少。
而称呼上,也比之前放尊敬了许多,好似当初出口便奚落穆听澜的人不是她一样。
穆听澜心中防备更甚。
大荣如果与南周有勾结,那战船的装配图便是最好的献礼。但是真是假,南周不能轻信大荣,所以澹台镜此番而来,多少都会有试探的意思。
想到此,穆听澜“强打起精神”对着澹台镜,“镜公主能光临寒舍,实在是蓬荜生辉。”
澹台镜打量了她几眼,心下有谱,笑容更甚,“前些时日在宴席上,是本公主失礼,今日来跟穆大人赔罪,还希望穆大人不要介意。”
不愧是公主,连赔罪都是高高在上。
不过那也只是一种说辞,穆听澜还真不将她这点“歉意”放在心上。
“公主严重了。”
两人本就没有什么交情。
而如穆听澜所料,澹台镜此番来目的也就是想确认一下大荣拿在手里的那份装配图,是不是真的是从工部偷出来的那份。
见穆听澜如此萎靡不振,强颜欢笑,看来这图多半是真的。
所以即便穆听澜脸上再有送客的yù_wàng,澹台镜也装作根本没看到,就乐意多瞅瞅她这种吃了瘪也说不出口的感觉。
谁让,是她自己“烧”了工部呢?
两人尬聊了许久,澹台镜欣赏够了她忍气吞声的表情,才动了回四方馆的念头。
临走之前,见穆听澜脸上难掩送走麻烦的喜悦,心中冷笑,面上越发娇艳,“对了,穆大人知道本公主此番是来和亲的吧!”
此话一出,穆听澜心里起了防备。
见她不语,澹台镜也不卖关子,只是那眼角眉梢的艳色,格外的让人不舒服,“端王殿下在宴上护你,虽然多少有些折辱了我,但倒是挑起了本公主的兴趣,若本公主也能占据他的心呢?”
“……”
“说不定,我们将来还是姐妹呢!”
说完这句话,澹台镜扬长而去。
穆听澜被恶心坏了。
姐妹?意思是,她挑中了明庭?
冷笑一声,这是看她“烧了工部”,皇上早晚会惩处于她,这个端王妃的位置也会不保?
姐妹,她可不认为这澹台镜是愿意屈居人下的。
呵呵。
找某人算账去。
因着要麻痹敌人,所以明庭要留在邺城。也就是说明天穆听澜启程后,两人要暂时分别一段时日。
然而,穆听澜又说了,次日启程的话,晚上要早些睡,养足精神。
明庭便被被扼令不许来找她。
沐浴后,身上只是松垮垮穿着一层xiè_yī,露出大半个胸膛。氤氲的水雾让他显得比平日里更为俊美,可琥珀色的双眸里,却满是阴郁。
正思量着要不要偷偷房画壁后传来响动。明庭望过去,便看暗道门被移动,穆听澜气势汹汹的从里面钻出来。
然而,钻出来看见这旖旎的一幕后,她瞬间便彻底惊怔在原地,半天没挪动脚步。
这这这……
穆听澜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她突然出现,不在明庭的预料之内,但也在意料之中。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样子,明庭唇边挂起了笑。
还真是,惊喜交加。
甚至有闲心逗弄她一下,“我怎么不要脸了?”
穆听澜黑溜溜的双眼瞪得圆圆的,扬声道,“哪儿有人在书房沐浴的?”
而且沐完浴还衣衫不整的到处乱走?
“哦……”明庭难得拉起了长音,眼角眉梢都是春色。
“……”
穆听澜眨眼,再眨眼。
他眼底的戏谑是那般明显,明显的让穆听澜不得不正视一下自己刚刚的质问。
而后,顿时懊恼了起来。
人家的府邸,在哪儿洗澡都是正常的。
而且,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不但没有像别的女子一般矜持的闭眼,反而趁机多瞧了好几次?
“……”
“注……注意影响!”面上义正言辞,内心想找地缝。
也不揭穿她,明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