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程璧听到信儿,提前在门口等着关氏。
该着正是日头毒的时候,他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
眼看着关氏从车上下来,笑着脸就迎了上去。
“你来干吗?”关氏的火还没消。
尤其是看见自己儿子现在的样子,晒的脸色发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烁发光……
“正事儿都不做了?还有几个月就秋闱了,你书都读完了?”
文程璧被吼的一愣,眼睁睁的看着关氏从他身边路过,直直走回府里。
追上去,“娘,你这是发的哪门子脾气?”
哪门子?
关氏心里冷哼。
明明不是个狐媚子,却比狐媚子都可怕。她就只有这两个儿子,竟然都对她上了心。
好在,程璧也没愚蠢到那个份儿上。
见她不言,文程璧有些不高兴,“那,那您总该说说,您觉得小紫怎么样嘛!还有,她没受什么伤害吧!”
关氏听了忍不住发笑,“她?活蹦乱跳的好的很,还受伤害?自己老子杀了人,她都淡定的不行,这样的人,能受什么伤害?”
文程璧一愣,“那刘旺杀了人?杀了谁?”
“你还认识是咋的?”关氏白了他一眼,思来想去,想说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晚点儿你大哥回来,我还有些事儿要跟你爹说,你自己玩儿去。”
“娘……”他都多大了。
关氏没心思绪,回屋里整理一下,出门再看到他,“瞧瞧你现在样子,你大哥都知道替你爹分忧了,就你,还整体大爷似的闲逛。”
文程璧:“……”
他招谁惹谁了?
得,想打听的事儿,一件没打听着,反正今天他爹气也消了,他自己亲自去一趟!
不过……他娘说大哥都替爹分忧?
文程璧想不出来平日里连个笑脸都没有的大哥,能替爹分什么忧。
想着他爹平时都是怎么忙的,再把他爹换上文瑾瑜的脸……
六月天,文程璧狠狠地打了个冷战。
那画面实在不够和谐,他不敢想象。
……
文经年被自家夫人从衙门早早的拉了回来。
神情隐隐的还有点兴奋。
正撞上文瑾瑜回来时的马车,双手一背,直接在外面等着了。
关氏知道他心里高兴什么,忍不住笑道,“老爷这是急了。”
文经年哼哈着点点头,也不掩饰面上的笑意。
能不急吗?
关氏去衙门,孙紫家的那点破事儿自然只是一笔带过,她的重点,是水车。
别看她当时注意力都集中在儿子身上,但该有的远见她还是有的,也听到了蒋长贵和那兴旺村里正的谈话。
那是自己儿子设计的,能够灌溉高地的物件儿?
关氏是一点没有质疑。
她儿子,从小就聪明,也最爱鼓捣那些个木头,这么多年窝在屋中,真设计个什么出来,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而且,除了她儿子有这个天赋,还谁有?所以关氏压根没怀疑过这话的真实性。
一想到这水车能给自己儿子带来的名望,给自己相公官途上提供的助力,她就按捺不住心里的兴奋,直直奔着衙门去了。
要说文经年也是高兴啊。
这么多年,他早都以为这个儿子算是白瞎了,没想到还能给他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他没有亲眼见过那水车,但听自己夫人这么描述,都能窥探出那东西问世之后,所引发的轰动。这将会是他政绩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来年的官员考核,他完全不用担忧,没准都能借此平步青云,甚至捞个京官儿当当。
阿文先下了车,看见这夫妻俩,还吓了一跳。
老爷竟然会候着公子回来?
这太阳真是打了西边出来了。
“这是什么东西?”文经年率先看到了阿文推到马车旁的轮椅。
关氏在一旁提点他。
“就是信里写的那个?”文经年睁大眼睛看着阿文将文瑾瑜扶到那上面,“能推着走?”
“是的,老爷。”阿文应声,说完,还推了一下给文经年看看。
文经年止不住点头,这也是个好东西。
一旁关氏见文瑾瑜自从下车,一直不言不语,很明显跟在乡下时判若两人,忍不住出声问道,“瑾瑜,你怎么了?”
文瑾瑜抬了抬眼皮,“没事,爹、娘,我累了,先回去了。”
这……
关氏看了眼自家相公。
文经年皱了皱眉,很明显,他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要问文瑾瑜,但看他这个样子……
“罢了,先休息休息再说。”
关氏看着阿文指挥别的小厮一起将自己儿子抬进府,而自己儿子却一脸沉默,仿佛置身事外,再看四周好像少了点什么……“你那个丫头咋地没跟你回来?”
这下文瑾瑜眉目间终于有了点反映,“我先回去了。”
关氏就这么心里压着狐疑,当然不会爽快。
伺机找了阿文,威逼利诱下才知道了点事情始末。
“呸,当谁稀罕她?”关氏忍不住大怒,“瞧着看吧,也就我儿不识人心,就她那趋炎附势的样儿,弄不好是欲擒故纵,明日就眼巴巴的跟来,赶都赶不走!”
“什么赶不走?”文程璧听到关氏声音,从房间里冒头。
关氏又白了他一眼,这也是个不清醒的,“有你什么事儿?吃饭去!”
文程璧:“……”
他觉得他被自家老娘嫌弃了。
……
饭桌上,文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