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敢借着闻人飞的关系,悄悄地站在一旁,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因着她的欢喜而欢喜,因着她的悲伤而悲伤,却还要拼命提醒自己不露痕迹。
这么多年,从未改变!
即使他多年的克制和隐忍,除了换来语姑娘的无视以外,什么都没得到。
在他身受重伤,面临死亡的那一刻,他脑海里浮现的,也唯有闻人语一人而已。
如果这都算不上真心,还要做到哪一步?
“倘若我早知道,当初的那一瓶伤药,会让你的执念深到如此不可救药的地步,我想,我最后悔的就是不曾和当初那些欺负你的人狼狈为奸。”闻人语别过头去,不愿直视他过于热切的目光。
“语儿,你以为你说的这些话,能让我死心吗?不,不会的!”燕南惜贴在她的耳边软语呢喃。
那声音在闻人语听来,却冷到了骨子里。
“我不介意你心底还住着别人,我也不介意对诺诺视如己出,甚至你或许不信,我从未奢望过能得到你的心,或者身子!我想要的,只是无论生死,你都能陪在我身边而已!”
为了这一刻能够长长久久地停留,燕南惜觉得自己无论付出了多少都是值得的。
“你,休想!”
闻人语只冷冰冰地回了他三个字。
“没关系语儿,诺诺生辰那日,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妄想了!父皇已经应允了我,他会亲自为我们主婚,所以,你也不会有故技重施,如同当初碧波阁风波那般,用性命威胁我退步的机会。”
他在暗暗警告闻人语绝了反抗的心思。
“燕南惜,我再说一次,除非我死,否则…唔…”
“嘘,你不会死的!有我在,怎么可能让你死呢!”燕南惜颤抖的手指,掠过闻人语娇嫩的唇瓣,眷恋着那微凉柔软的触感。
“你一定想知道,父皇为何忽然对我有求必应吧!”燕南惜忽然转了话锋说道。
这是闻人语最百思不得其解的一点,她的确想知道。
“其实我只是跟他简单地做了一笔交易。”燕南惜嗤笑着说。
交易?还有什么交易能让陛下自己食言,反过来促成一段他从不赞成,且又荒谬的婚事的。
“多亏了凤无双愚蠢的女人,我才知道,原来我的手上还有这么大的筹码!”
燕南惜的话如同一记重锤,再次敲在了闻人语心头。
是啊!凤无双这个圣女算什么,比起燕南惜,她只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
将闻人语的震惊和惊慌都收入眼中的燕南惜继续不遗余力地为她揭开谜底,“我要父皇将你许配给我,条件是,我会根据母亲留下来的绝密手札,销毁人市的蛊窟,彻底让蛊族和人市永远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
“燕南惜,你真的是疯了!”闻人语陷入一种莫大的恐慌之中,她甚至不敢继续往下想。
可答案却已经昭然若揭。
“你已经猜到了是不是,我的语姑娘一向是冰雪聪明的!”他若无其事的语气里,却想要透着毁灭一切的决然。
“你真的想把自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么?你的身体里留的是燕氏皇族的血,你竟然利用蛊虫来威胁陛下!”
闻人语声嘶力竭地吼道,她怎么也想不到,燕南惜竟然会疯狂到这种地步!
那种人间炼狱的悲剧,燕南惜竟想让它在重演一次!
原来,陛下和皇后娘娘之前养虎为患的担忧,不是疑心,而是先见之明!
这是第一次,闻人语在深深地恐惧着面前这个人,她甚至不敢再看他……
此刻,她却清楚听见燕南惜在用哀求的语气,跟她说,
“所以语儿,算我求求你,不要再逼我!求求你救救我,把我从黑暗的深渊拉回来,只有你才是我的药!当年的那场祸端,多亏了燕名骁这个救世主,才得以平息!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燕名骁自己都身中情蛊,难以自保,如何还能指望他呢!只要你愿意救我,一切都不会发生,所有人都会得到应有的安稳日子!好不好?”
燕南惜紧紧搂住闻人语的身子,再柔和不过的语气,在威胁,在提醒,也在哀求。
闻人语始终一言不发,这一次,燕南惜真的把她逼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
除了屈服,看不到一丝希望。
“是我错了,名骁也错了,当初他若没有执意救你该多好啊……”闻人语一点点扳开燕南惜环住自己的手,神情凄然。
她这一路过来,亲眼看见燕南惜扒了那层伪君子的皮,从不择手段将她囚禁在碧波阁,意图篡位。
到后来事情败露,被名骁重伤,又费尽心力保住他一条命。
从心智退化,吃饭都需要人哄的孩童,日渐恢复到成日赖在闻人府不走的少年。闻人语分明是在那些日子里看到了一个单纯到令人心疼的八殿下,他是善良的,没有威胁性的,即使他仍然将语姑娘三个字挂在嘴边,却仍是那么认真而小心翼翼。
闻人语甚至有过对他的一丝愧疚,想着今后同名骁一起,用别的方式弥补这份歉疚。
名骁离开后,燕南惜一日比一日正常了起来,多年来一直深居简出,从不过问皇宫和朝廷里所发生的事。
偶尔进宫向陛下请个安,也是待不过一炷香便回了自己府中,要说最热衷,也最常做的,无非就是偷偷带着燕诺出去玩儿一玩,有时,一大一小还约定了不让她知晓。
此刻,闻人语却分不清,燕南惜是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