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文心的母亲也是在一次骚动中才知道了文心和沈铮之间的关系,而这种关系,她打从心底,就不接受,怕是就算没有郑洁这一出,文心的母亲,也不会放任文心和沈铮在一起。
因此,郑洁的计划还算成功。
这就是郑洁可笑又可怜的地方,她以为只要没了文心,她和沈铮之间就没了阻碍,沈铮总会放下过去,重新和她在一起。
可过去多沉重啊,别说沈铮这辈子都无法介怀难以忘记,就说沈铮保持了最后的善意,没有再对郑洁表现出心底的恨意,都是对郑洁最大的宽容了。
偏偏郑洁自己活得卑鄙,还要以这种卑鄙渡人,落得这么个下场,说是活该二字,也不为过。
沈铮安静了下来,许久都没再往下说,脑海中回想着郑洁最后说的话。
“沈铮,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永远记得我第一次吸毒之后,打了艾森,清醒过来后,我有多么的后悔自责,心里多么受折磨。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每次毒瘾发作的时候都会想起艾森的父亲,我看着艾森……我……一次一次的重复着这样的罪恶,一次一次的为自己找借口,以至于到现在,我都麻木了,心中的罪恶感没有变重,反而变的理所当然起来,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我不想再这样了,也无颜再见艾森了……”
长期生活在暴力肆孽的环境里,郑洁的心理变的有多么的扭曲,沈铮已经不得而知。
不可否认,这是一个悲剧。
但联想到郑洁以前的所作所为,归根到因果上,无非就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在这场因果中,最可怜最无辜的当属艾森,却也是很多事情,来不及弥补了。
离开医院的时候,已是中午,寒冬的尾巴,天气有回暖的迹象。
温凉寻了一个地方,在医院外面的庭院角落里,点燃了从沈铮那里讨来的烟,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她的思绪有些乱,细想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口袋中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她的烟才抽过半,她单手夹着,右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数字。
接通了。
“那孩子没事吧?”男人低沉的嗓音充满磁性。
他向来消息灵通,无所不知。温凉没有半点的诧异,和对方说了一下艾森的情况。
男人听罢,三言两语带过,回到了正题道:“你准备一下,最多十天内,你就可以回来找我喝朗姆酒了。”
十天内。
温凉拿烟的手一顿,一瞬的不受力,拿烟便从她的指尖掉落了下去,落在地上,弹起了许些烟草的火花。
她
她有些迷茫地低头去看,神情淡然的抬脚把其踩灭,然后,施施然地蹲下身子,把烟蒂捡了起来,捏在指尖。
“你不开心。”男人的声音又传来。
是肯定句。
温凉听着,轻笑了一下,淡淡道:“没有吧,只是想着这十天,所有的事情都会结束,不免生出了些感慨。”
“感慨什么?顾氏的结局,还是你和顾寒时的结局?”
男人的声音变的有些冷了,说话间透着一股子摄人的冷硬。
不过温凉似乎没有因为男人突然变化的态度,对她的心情产生什么影响,她的表情依旧是淡然的,视线落在前方,淡然的开口:“都有。”
温凉说罢,两人便是一阵僵持的安静,短时间内,谁都没有再开口,温凉却没有一丝从耳边拿下手机,结束这通电话的意思。
过了有一会,男人才终于笑着打破了沉默,语气已没了先前的冷意,仿若很是开怀,朗声道:“你倒是诚实,也不怕我闹情绪。”
温凉听着男人的笑声和男人的话,也清浅的露出一个笑容来,垂下眼睑,回道:“我若不诚实,你该真的和我闹情绪了。”
他们两个人,在相伴而行的那段黯淡的日子里,早就成了彼此最了解彼此的人。
谁人都道离先生高深莫测,可无人明白,离先生早就向温凉袒露了所有的底牌。
两人又说了会话,有用的没用的,都谈。
最后,临挂电话前,温凉握着手机,留了一句就要挂断电话的男人,她说:“阿离,等等。”
男人声音依旧磁性十足,也透出自持的温柔来,道:“怎么了?”
温凉安静了几瞬,缓缓问道:“我回去的时候,朗姆酒会是热的吗?”
“当然会。”男人笃定说,笑了笑:“你需要的话,我的心,也会是热的。”
电话终于挂断,温凉收起手机,走到垃圾桶边,把手中的烟蒂扔掉。
从医院离开,她并没有回局里,而是坐上出租车,饶了远路,去了城南的一家咖啡馆。
她到达咖啡馆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里面等着她了。
咖啡馆里面角落的位置,一个西装革履,带着金丝眼镜,看上去很是精明的中年男人在温凉进入咖啡光的第一时间站起身来,朝其招手:“温小姐,请过来这边。”
温凉没说话,脚步换了方向走向了那个中年男人所在的卡座。
走到卡座时,温凉连最基本的礼貌寒暄都省了去,直接落座。
中年男人也不介意,笑容恰好,坐下来伸出手道:“温小姐,您好,我是傅先生的律师,我姓赵。很感谢您百忙之中能抽空来见我一面,不胜荣幸。”
温凉并没有因为男人的礼遇,态度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