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下来的士兵朝着丛林四散开来,并未靠近营地,此时营地中也有其他人搀扶着眼瞎的邦德从山洞之中走了出来,但他们依然紧握着武器,并未离开营地,随时准备着突围或者是钻回山洞中去负偶顽抗。
格罗莫夫叮嘱了一番后,也没有朝着营地中去,而是走向河边,找到唐术刑之后,站在他身后道:“我们该走了。还得前往切诺贝利去找谢尔盖。”
“好!”唐术刑转身。发现格罗莫夫却是朝着营地处的隘口走去,唐术刑走了一阵,停了下来。
格罗莫夫站在隘口处,朝着里面站着那几十名狼人咧嘴笑了。大声道:“邦德。带着你的族人上路了!飞机已经准备好了!”
“领主。我们去哪儿呀?”一个年少的狼人低声问邦德,旁边的兄长将他拽到一旁,责备他的不礼貌。
“我们去西伯利亚。再也不回来了。”邦德笑道,“你们信吗?”
其他人互相对视着,随后使劲点头,邦德却猛地收起笑容:“我不信,对不起,但我们得赔命给人家,注定的。”
邦德说完,朝着格罗莫夫大声喊道:“动手吧!”
格罗莫夫转身便走,朝着丛林之中走着,但狼人们预计的军队并未出现,螺旋桨的声音从山的另外一侧传来,紧接着一架山地涂装的米-26运输直升机出现在那里,在其机腹下方还吊装着一个奇怪的东西。
唐术刑驻足看着下面的那个古怪的东西,而那些在营地中的狼人也纷纷抬头看着。
直升机飞到营地的上空悬停着,下面的人都仰着头,手搭凉棚看着——直升机刚好挡住了一半的太阳,但阳光在这个冬日的正午更加刺眼。
“那是什么?”
“好奇怪的东西,但是看不清楚。”
“那东西能装下我们吗?”
……
剩下的狼族议论纷纷,把先前邦德所说的话纷纷抛向脑后,他们的议论声最终被直升机放下钢索和那古怪东西落地的声音而打断——一个巨大的身影挡在了唐术刑、格罗莫夫与狼族之间,随后那东西表面上那层防寒帆布被那东西自己揭开。
唐术刑看到那东西的背影时,浑身抖了下,下意识看向在身边的格罗莫夫,随后摇摇头:“你真是个变态。”
格罗莫夫从口袋中取出先前从军官那得到的香烟,点上两支,把其中一支塞到唐术刑的嘴上,深吸一口道:“这叫有始有终,从哪儿开始,咱们就从哪儿结束。”
营地之中,狼族的人都盯着已经死死挡住隘口的那个庞然大物,而邦德也摆脱身边搀扶着的人,踩着雪地朝着那东西慢慢走过去,并且不断挥手示意其他人不要上前。
邦德气喘吁吁地走到那东西的前面,竟然伸出手去摸着,并且还吃力地踮起脚,身材本就庞大的他在这个东西跟前显得那么的渺小,他摸着那冰冷的机械大腿、机械手臂,还有合金身躯。
“对不起——”邦德哭了,他扭头去看着族人,虽然他什么都看不到,“几十年前,不是因为我的抗争而让我活了下来,而是因为它放了我,我才活了下来,我不是英雄,我不应该成为领主,不应该成为领袖,我从来就没有资格,我是个胆小鬼。”
邦德哭了,同时也知道眼前的这具机甲不再是几十年前的那种初代赛博格,眼前的这具更加高大,即便他看不见,也能感受到那股机械身躯传出的阵阵压迫感。
族人们傻了,都呆立在那,看着自己心目中的英雄趴在雪地中,就在那巨大的赛博格跟前哭得像个终于承认错误的孩子。
隘口罗莫夫道:“几十年前,那场屠杀,邦德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努力而逃掉了,而是因为那具初代赛博格出了机械故障,无法行动了,否则他早就死了。”
所以,胆小的邦德才会误以为是赛博格放了他。
真的太可笑了,不是吗?唐术刑取下烟来,整只手都止不住地颤抖,狼族选错了一个以为可以为他们复仇的领袖,而这个从来都不敢抗争的领袖被迫黄袍加身,并且违背自己的意愿做了一件件蠢事,直到亲手将自己的族群送进了地狱。
而格罗莫夫却选择了一种最残忍的方式结束了这一切。
“唐术刑,战争,是从来没有对错的。”格罗莫夫搭着唐术刑的肩膀朝着直升机方向走去,“不管是人与人,还是人与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