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头,只见一老汉缓缓走出,青衣长袍,面色寡淡。夕月大声叫喊,
“师傅!师傅!”
众人也都认识,正是夕月师傅!众人只知他有些笔墨,平日里也极好相处,可又怎能猜到他便是那人口中的三长老。墙上之人收好武器,站起身来,
“三长老,我们在外恭候,门中巨变,请速速跟我等回去!”
夕月跑到她师傅面前,拉住他衣袖不放,道,
“师傅!师傅!你怎么成三长老了?你别走,月儿离不开你呀!”
师傅拉着月儿,极是爱怜,一个老汉竟是哭了鼻子,他哭了一阵,这才说话,
“月儿不用担心,师傅去去就回!”
夕月不是傻子,她疯狂摇头,
“不!不!这些人这么凶,定然是有所图谋的,师傅又怎能说回就回!我不让你走!不让你走!”
师傅摇摇头,把她头顶散乱的头发一根根收拢理顺,然后走开两步,仔细观瞧,觉得不满,又上前整理,如此几次,方才满意。
“月儿放心,师傅没事的!我呢,还有些利用价值,他们绝计不会对我怎样!你呢就乖乖的待在家中,跟着这黑小子好好过日子!我刚才亲见,这小子不错,是个靠得住的。”
师傅伏到夕月耳边轻声道,
“月儿你得用点心,这小子心头还有别的姑娘,必要时用些手段!师傅教给你的,你都记下的吧!”
夕月听他这话,有些羞赧,
“师傅!”
小乙有些慌乱,师傅拉着夕月来到他身边,伸手过来一把将小乙手中棍子夺下,丢在一旁,然后轻轻将夕月纤细小手放在他手心。师傅把二人双手叠在起,小乙想要抽回,却被他死死按住,师傅语重心长道,
“月儿就交给你了!你若不把她照顾好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小乙眼角余光看到白青童陆,白青怒气冲冲,童陆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他不知如何回话,却听夕月哭笑着回道,
“师傅放心,我们都会好好的!”
师傅叹了几口气,这才放开手来,朝那墙顶众人挥手,道,
“走吧走吧!”
他开门出去,右手食指指天,轻晃两下。那几十人跳下墙来,齐齐跟在身后,转过巷口便消失不见。
夕老爷哼哼两声,把那棍子狠狠摔在地上,
“关门!”
说完,他转身进了大堂,在主位之上坐了下来。众人跟了进来,小乙放开夕月双手,慢慢移到白青这边,白青生着闷气,转头不再看他,童陆直乐得弯下腰来。夕月则是嫣然一笑,回到夕老爷身边去了。夕老爷大口喝茶,又把茶叶吐回碗中,喝道,
“是谁走漏了消息!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胆敢再说一句。
“他在我府上十多年,一直无事,怎会突然走漏消息!”
童陆好事,举起手来,
“夕老爷,我问一句?”
“说!”
“夕老爷您怎么知道是这府里人所为?”
夕老爷一拍桌子,怒道,
“若非如此,消息怎会流出!”
童陆笑笑,
“既然他已经在府中多年,应该也与众人相熟!早不出事,晚不出事,恰恰在这大婚之后出事,难道您不觉得蹊跷么!”
夕老爷身子一颤,冷静下来,
“你继续说来!”
童陆很是得意,大摇大摆来到场中,小乙很想给他屁股上来上一脚,听他说话也是浑身不自在。
“夕老爷,这人身份只有你知对不对!刚才听夕月说话,也能猜到一二。”
“确是如此,月儿并不知晓。”
“嗯,依我看来,这马官儿家最是可疑!您这移花接木之计,哎,怎么说才好!不提它不提它!这马官儿成婚之后,顺理成章成了您的儿子,可这家产仍是会交于夕月,不知是与不是!”
夕老爷点头,童陆又道,
“我们也先行审过,觉得这人心术不正,他又怎会甘心被夕月压制!若是你们都没了,这马官儿只是换个名字,喏大的家业,啧啧,就归他一人所有了!”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夕老爷不断点头,
“但这马官儿家,又怎会知晓月儿师傅便是他们要找的人!”
童陆卖个关子,清了清嗓子,小乙都看不下去,对他做了个鬼脸,白青一直不理小乙,小乙也只好陪在身边,闭上了嘴。
“夕老爷应是信得过对方,这才定下此计,因此马官儿家知晓此事的应该不多。不过人嘛,总会有疏忽的时候,或许是酒后失言,或许是梦中妄语。马官儿家虽然离得远,但夕月每次出门,总会遇上些路人吧!谁又能保证没人见过正真的马官儿?这两人长得一般无二,怎不让人起疑?”
“继续讲来!”
“夕老爷不要着急,嘿嘿!我猜想,这马官儿本来等着‘嫁’到夕府来,换个身份继续逍遥。哪知夕老爷心疼夕月,还是定期放她出门玩耍,也因此埋下了隐患。夕月出门总得以面示人,于是只有扮作马官儿的样子,这样才不会让仆人们发现问题所在。马官儿知道还有一个自己,便猜到了一切。易容之术这般高明,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办到的,这小子只怕也是从这入手,查明了夕月师傅身份,也正是利用这点,才请来这一群好手助力。”
“说的有理!不过又是何人在为马官儿办事!”
“夕老爷,若我猜的没错,马官儿家也有你的眼线,并且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