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园的地下冰窖,里面的温度比外界低了几十度,唐乐乐始终跟在顾泽的身后,“你到底想干什么?顾泽你别这样蔓蔓她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死者入土为安你懂不懂?”
她知道这样说这样提醒他很残忍,可是没有办法,这个男人身上透出来的冷静疯狂和执拗让她这个旁观者太过不安。
他的衣服本来就淋湿了,这么低的温度他怎么捱得下去。
顾泽找了一张古欧洲长桌将她的身体放了下来,头也不回的对唐乐乐道,冷漠而客气,“谢谢你送我回来,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你想用这样方式保住她的尸体?顾泽……你不能这样做。”
“她已经死了,我为什么不能?”男人身上的蓝色衬衫已经结成白色的薄冰,顾泽居高临下的凝着静静躺着的女人,她的眉目安详静谧,睫毛已经开始酿出白霜,“她可以选择死,我就能用这样的方式留住她。”
她选择死,选择在十年后,选择和郁景司死在同一个地方。
唐乐乐很无力,“顾泽,车祸只是意外,这真的就只是一场意外而已。”因为下雨路滑刚好那座桥是拐弯的造型,所以才会导致车祸发生。
蔓蔓她只是客人,这怎么会是她的选择。
冰窖里很冷,唐乐乐只能不断不断的抱着自己的胳膊,尤其是顾泽身上散发出来的那阵阴森入骨的寒意,更让她觉得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意外?”顾泽的眸极深,唇畔噙着阴柔至极的弧度,“你没听到那个女人怎么说的吗?如果有轮回,她也不会遇见我了……呵。”
就这么恨,就这么狠。
他俯身,冷静的眼神绽放出极其艳丽的色彩,手指捏上女人的下巴,逐渐的用力,低哑的嗓音极其的眷恋,“死前都惦记着不要再遇见我……可是你死前唯一惦记着的也只有我而已,是么?”
那双眸子里浮现出几分薄薄的笑意。
是,她死前惦记着的不是郁景司,不是那个为她死去的男人,也不是跟她死在同一个地方的男人。
只有他而已。
唐乐乐听着那低低的嗓音,眼睛忽然酸涩得厉害,她抬脚走到他的身边,“顾泽,她的车祸只是意外……她没有恨你她很早以前就不恨你了,那个女人说的话……她也许就是故意骗你的。”
顾泽的手指流连在女人的脸颊上,俊美的容颜很冷静,他从身上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到秘书的号码拨了过去。
声音除了过于沙哑,他听上去很正常,有条不紊的吩咐,“用最快的速度给我定一副冰棺,不管花多少钱,找多少人,我立刻就要,最快的速度。”
挂断了电话,男人才在温蔓的身下坐下来,淡淡的道,“你可以走了,我想一个人待着。”
“顾泽,你先把衣服换了吧,淋了雨呆在冰窖里……别忘了,你还有小睿和小小要照顾。”
顾泽没有动,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到她的话,唐乐乐微微的叹息,这才转身离开冰窖往上走。
才出门,就看到一大一小一红一懵懂的两双眼睛看着她,顾安西红着的眼眶随时会掉出眼泪,“乐乐阿姨……我妈妈呢?”
顾睿已经长成冷峻挺拔的少年,一米七的身高超过了她,精致的小脸面无表情,他的身侧站着漂亮得如同洋娃娃的女孩子。
少年望着她,亦泛出红意,“爸爸为什么……不送妈妈去医院?”
唐乐乐伸手搭在少年单薄挺拔的肩膀上,“小睿……照顾好你妹妹,你爸爸他……他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