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刘协怒道,“公孙瓒竟敢假借天使之手,行他杀人之实!”
“陛下所言极是。”公孙纪道,“正是由此不忠之举,臣当极力反对。”
刘协平静心情,又问:“那公孙先生告诉我,刘虞李伯安,到底有没有和袁绍等,图谋称帝?”
公孙纪道:“据我所知,着实无有。称帝之事,皆是袁本初联合冀州刺史韩文节(韩馥,字文节)以及关东诸将所为。”
沮授在旁,沉吟良久,拱手禀奏道:“。那时,沮授为韩文节別驾,多少知道此事。
“初平元年(公元1年),关东诸郡,十八路兵马讨董,旋即失败,作鸟兽散。董贼挟驾西行,袁绍意欲抛弃陛下,另立新君,便于驾驭,抗衡董贼,遂联合冀州刺史韩文节及关东诸将,意欲扶持软弱仁善的汉皇宗室、幽州牧刘伯安为帝。
“当时,只有袁本初的本家兄弟袁公路反对。然袁本初一意孤行,以关东诸将之名义,派遣原乐浪太守张岐拜见刘伯安,呈上众议。
“刘伯安断然拒绝。袁本初仍不死心,又请他领尚书事,按照汉制对大家封官赐爵,也同样被刘伯安坚决拒绝。”
刘协回盯着沮授,长出一口气,道:“既有先生从旁佐证,朕心稍安。”
刘协见那公孙纪说了这半天,只有回气,没有出气的力气,担心他疲累过度,一时了账,坏了大事,遂不再多问,摆摆手,着令颜良将其带下去,好生诊治照看。
颜良着令帐下士卒,将公孙纪带走之后,刘协谓沮授道:“如此说来,的确倒是公孙瓒迫使天使段训,怨杀了刘虞一家?”
沮授沉吟片刻,道:“启奏陛下,以臣所见,公孙伯珪怨杀刘伯安一家,或是实情。然则,刘伯安面对与公孙伯珪之摩擦,未能及时采取措施,予以化解,反而使事端一再恶化,致使诸事无法收拾。临了,那刘伯安又不纳忠言,妄动大军,企图一战,以解事端。如此简短粗暴,也暴露出刘伯安仁爱之下,做事拖泥带水,处置不力。招致杀身之祸,也有其自身之因啊。”
“哦?”刘协听沮授之论,一时讶然,遂道,“那以先生之见,当如何处置?方使两方为我所用?”
沮授笑道:“陛下聪敏过人,智谋高,本无需沮授多言。既然陛下问计,沮授献丑。他日,只可叫公孙续、刘和两方在场,着令公孙纪据实而言便是。”
刘协自然明白。
在刘虞与公孙瓒的这一场大战之中,公孙纪开始是刘虞部曲,临阵向公孙瓒私通消息。
刘虞一家被捉拿之后,又为了替刘虞说话,遭受公孙瓒囚禁之苦。
这公孙纪单凭良心做事,一心为国,某种程度上,可以看作站在了朝廷立场之上。
让公孙纪当着双方之面,将前因后果说出,既会将公孙瓒迫使天使段训,怨杀刘虞一家之事讲明,也会将刘虞妄动大军,企图灭掉公孙瓒之事说清。
如此以来,公孙续、刘和双方,便会明白,刘虞与公孙瓒一战,二人皆有错处。
若是刘协从中调和,明辨是非,划清界限,当可将两家仇怨化解。
刘协寻思明白,微微点头。
半日之后,赵云、公孙续在关靖陪同之下,前来相见。
赵云将穿过水牢,深入易京城中,相救公孙续的经过,详细回报于刘协知道。
赵云等到达水牢,逐个牢房寻找,并未现公孙姐弟身影。
经过询问水牢犯人,有人猜测,很可能被关在旱牢之中。
经这一语提醒,赵云当即决定,潜入旱牢。
赵云遂与史阿商议,由史阿、典韦、关靖率领虎贲卫士,将水牢之中的囚徒救出;由他一人,暗中前往旱牢,一探究竟。
那赵云劫持一位牢头狱卒,询问旱牢位置情形,之后将其打蒙,换上其服饰,大摇大摆,进入旱牢。
在旱牢之中,赵云果然见到了被关押的公孙续,但并未寻得公孙凌烟。
赵云担心为人觉,只得放弃寻找,伺机打开牢门,救出公孙续。
方出旱牢,早被人觉。
赵云护着公孙续,杀开一条血路,从水牢原路返回,逃得性命。
赵云言语到此,遂道:“主公,赵云不才,只救回公孙续,竟将我等水牢通道暴露。”
刘协摆摆手,道:“子龙不必惋惜。你能救出公孙公子,已然是大功一件。就算你没有寻得公孙公子,从水牢返回,水牢通道,一样很快便会被守城士卒觉。毕竟那水牢之中,有人看管,有人每日送饭。诸多犯人,凭空消失,怎会长久不被觉?”
赵云道:“主公之言是也。”
刘协遂谓公孙续道:“公孙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公孙续跪地道:“多谢陛下救命大恩。若非陛下派子龙兄冒险相救,公孙续怕是再无出头之日。我父性情大变,冷酷噬杀,如今又将界桥别营兵权收回。公孙续欲为陛下效力,也是有心无力矣。”
关靖趁机言道:“公子,既有为陛下效力之心,如何不将界桥别营兵权夺回?公子统领界桥别营日久,将士拥护;主公性情大变,离心离德。若公子亲往,斩杀田楷、单经所派之将,余者岂有不拱手听命以迎公子乎?”
公孙续道:“不知主将是谁?只有你我二人,岂能轻易入营,而夺取兵权?”
关靖道:“此事易耳。只需向陛下借一队兵马相随,公子以传达主公之令为由,径直入营,召见主事之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