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弱了,真的太弱了……
如果自己更强一点,就不会拖后腿,就可以跟相思并肩作战,相思或许就不用死……
如果自己更强一点,就不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送去罗帏宫做炉鼎,就不至于毫无反抗之力,最后只能跳海……
为什么会这么弱啊!!!
十五侧身躺在地上,酸涩的泪水蓄满眼眶,又夺眶而出,冰凉的触感,流进另一只眼睛,再继续流到地上,打湿一小片松软的沙土。哭久了,哭的身体一阵一阵抽噎颤抖,将胸口并未痊愈的伤口扯的生疼,十五想停下却停不下来,似乎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哭吧,把悲伤的无奈的过去都哭出来,然后,学会变强……
没有人注意到废墟中的十五,也没有人看到她在哭泣,肠山七坊的天气变得很快,方才还是晴朗的天空,转瞬就飘来了黑压压的一大片雨云。
“咔嚓——”一道炸雷轰然响起,紧接着就“哗啦”一声下起了瓢泼大雨,大雨狠狠的冲刷着地面,将埋住十五的枯枝断木、碎石沙土都冲刷的干干净净,地上很快汇出许多水洼和沟渠,直接东流入海抹去废墟的所有痕迹,十五仍然躺在那里,也不知面上流的是雨是泪,只能辨出嘴里在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说了什么呢?没人知道。
这场大雨下了整整三天三夜,十五也在雨里躺了三天三夜,云开雨散的那个早晨,十五摇摇晃晃的爬起身,踩着泥泞的沙土,一脚一坑,踉跄的走到乱石坡,摸索了大半天才在一块巨石缝里找到一小片囚海碎片,即便经历了一场大雨,仍然洗不掉上面浓郁的血腥味。十五将碎片贴身收好,嘴角一弯,勾起一个安心的笑容。
她发誓,不论前途如何艰险,她都要远赴东海,将相思的消息告知他的族人,而那个将他们逼上绝路的李算子,她要让他,血债血偿!
识海中那颗魔种血红色的芽叶越加娇艳,一缕缕黑气缭绕其间。
要复仇,就要先学会忍耐,这里是肠山七坊,闻虚宗那一行人也不知有没有离开,继续留下来无疑有可能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毕竟自己虽然戴上了囚海,可仅凭练气初期的修为难保不会被发现,李算子见过她,连金丹期的相思都敌不过的李算子修为之深,难以预料……
这样想着,十五猛然发现脸上似乎有些异样,那层轻薄的面具感……消失了,她急忙找了汪水洼,蹲下身去,雨后的水洼格外平静透彻,隐约映出天空的云彩和十五无物遮挡的面孔,十五心下一惊,她的面具何时被摘掉的?难道是她死后被闻虚宗的那群弟子拿走的?如果是这样,那么知晓自己长相的人岂不是更多,若是他们看到本应该已经死去的人又重新活了过来,又将如何猜想?
怕是会以为自己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秘宝吧……虽然十五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复生,但她隐约也能猜到和太上纯阳补元真经有关,或许还与那枚奇异的魔种有关,只可惜她修为低微,无法将元神沉到识海之中,也不知晓化入识海中的魔种现在是什么模样。
总之,这里是不能再待下去了,肠山七坊既然处于蓬莱和凤巢的分界处,那么北上必然是东境蓬莱——玄宗驻地所在,闻虚宗身为玄宗三大宗之一肯定也在其中,要避开李算子,为今之计也只能南下,回到魔道领地——凤巢,只是不知道毗邻肠山七坊的是哪个门派……
既然打定了主意,十五粗略辨认了一下方向,就朝着“南”方启程了。
对,是“南”方不是南方……
……
为了早日离开肠山七坊这个是非之地,在没有代步工具的情况下,十五白天赶路,晚上修炼,一路跋山涉水,走了月余,方才看到一块硕大的石碑,上书“云水”二字。
十五:……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石碑极大,石碑上的字也是端正遒劲,威严大气,这不禁让十五联想起合欢宫入口处那块挂在歪脖子树上的烂木牌,整日被风吹得瑟瑟发抖,连上头“合欢宫”三个字都歪七扭八,穷酸气扑面而来……
不过凤巢几时出了个叫“云水”的地方吗?
石碑后面不远处是一个村庄,都掩映在树丛中,远望一片松涛竹海,碧波荡漾,细看之下,才能在茂林间发现几户人家露出的屋脊,和几缕袅袅炊烟,村子外是大片的田地,种有许多普通的蔬果和一些常见的灵植,有猎户模样的村民抗着野兽的尸体慢悠悠的走在田间小路上。
十五连忙快步追上那猎户想去问路。
……
周大今天运气很好,上午从山里捉到只花狸猫,下午又捕到一头小香猪,可以说是大丰收了,要是这运气能一直继续下去,怕用不了两天就能逮只妖兽,再卖掉换钱,嘿,家里一年的开销都不用愁了!他一边这么美滋滋的想着,一边往家里走,没成想在村头遇到个女娃娃问路,女娃娃面生,不是本地人,而且浑身脏兮兮,不晓得是从什么地方逃难过来的,身边也没大人跟着,实在可怜。
只是,什么叫“大叔”?他周大好歹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猎头,灵根虽然不好但也修炼到了练气期,身强体壮,一顿十碗!哪能老的那么快,都得叫“叔”了?
于是周大沉着脸,阴气森森的道:“叫我大哥!”
十五:……
周大刚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太重,不会吓到这女娃娃吧,于是他尽量和颜悦色的道:“女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