蒿里谁家地?

聚敛魂魄无贤愚。

鬼伯一何相催促?

人命不得少踟蹰。

长孙有恨看到这张纸笺的时侯,上面已经沾满了沂州司马羊君连的鲜血,淋漓滴溅在地上。

……

沂州府衙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早已浸湿了衣衫。长孙有恨信步走在街上若有所思,虽然脚步很轻,还是惊起了阵阵犬吠。

天际泛起了鱼肚白,正是凌晨时分。难免扰人清梦,招惹谩骂。长孙有恨根本无动于衷,依然踱行在茫茫雨中渐渐远去。

一位老者,戴着斗笠,披着蓑衣,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望着长孙有恨逐渐消失的背影,出了一阵令人不寒而票的狞笑声。

。。。。。。

衮州城,酒肆,午时。

正值三月,春光明媚,嫩芽翠绿,轻风拂面,花草芬芳,莺飞蝶忙。

酒肆里座无虚席,举杯交盏,高谈阔论,人声嘈杂。这时,一位大汉高视阔步地走了进来。

店家赶忙招呼谄笑着引到楼上。又见他虎背熊腰,面目严肃,身上透着一股不言自威的凛凛气势。手中一柄短剑,剑鞘斑驳泛着寒光。岂敢怠慢,便安排在靠窗较为清静的位置坐下,正好可以俯览街市上熙攘景象。

吩咐完酒菜很快就摆在桌上,大汉自斟自酌着,很快就喝光了一坛酒。便招呼堂倌拿酒来。

堂倌很麻利地从楼下拎着一坛酒放在了桌上,问道:“客官,还有什么吩咐?要不要再来些下酒菜?”

大汉道:“坐下一起喝酒。”

堂倌忙道:“岂敢,岂敢,多谢客官抬爱,店家看见会骂要扣我工钱的。”

大汉道:“扣工钱不打紧,我这不缺银钱,店家若敢骂你,我也不饶他。我一人独饮难免孤单喝的是闷酒。不如你我二人开怀痛饮来的快活。”

堂倌为难道:“客官好意,小人感激不尽。不是我不识抬举,实在是掌柜立下规矩,真切不敢犯忌。”

大汉斥道:“让你喝!你就喝!何必费话!”

堂倌怔道:“客官非让我喝也可以,只是有一个条件。”

大汉道:“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来。”

堂倌道:“我要你身上一样东西。”

大汉道:“什么东西?”

堂倌道:“一只眼睛!”

大汉笑道:“我有两只,给你一只,还剩一只,当然可以。”

堂倌笑道:“只要肯陪人喝酒,就可以挖别人一只眼睛,这种事情有利无损,何乐而不为呢?”

大汉道:“想必你挖别人眼睛,十分熟练?”

堂倌道:“这种事情也不是经常做的,除非有人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他哪只眼睛看到了,我就挖他哪只。”

大汉道:“可是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啊?”

堂倌冷道:“我喜欢挖一只。”

大汉道:“看来你不会做买卖。”

堂倌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大汉道:“若是平常一个堂倌,上楼梯的脚步虽然又急又快,但是他踏步沉重,不像你这般轻快。”

堂倌道:“只凭这一点,我也不算失误,怪你耳朵太尖。”

大汉笑道:“非也,非也,是你太笨!一坛酒,泥封未开才算是一坛陈年好酒,如果开了封酒气会溢散,就不好喝了。”

堂倌道:“我根本就没打开过泥封。”

大汉道:“平常堂倌把酒拿来,都会开封给客人倒满一碗酒,才能离开的。”

堂倌道:“可是你酒量很大,如此嗜酒应该来不及让我开封就会抢过去。”

大汉道:“所以你才会在酒坛上涂满了毒药。为免失手沾上,你才会拎着上来,而不是抱着。”

堂倌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大汉道:“我也想问你。”

堂倌道:“蒿里山走一遭,便让你得偿所愿。”

大汉笑道:“只怕鬼伯不敢收我!”

堂倌怒道:“好狂妄的口气!看来有恃无恐,本事不小。”说着猛一挥手,自衣袖里冲射处一团白色粉末噬向大汉面目。

大汉早就提防着他使出阴毒招数,猝然弹身躲过,哗啦啦打翻了满桌酒菜,破碎声响亮,再看堂倌早已不见了踪影。

楼上的酒客们被他们的举动吓了一跳,纷纷慌张起身,注目观望,许多人欲要

往楼下走。

大汉喝道:“诸位莫要惊慌!谁看到堂倌去哪里了?”

有人道:“刚才看见他着急往楼下跳,我们才起身看他受伤了没有。”

大汉道:“你可看清楚了吗?”

那人道:“这种事怎么会骗你。”

大汉道:“你不仅眼睛快,换衣服也很快。”

那人道:“这人说话莫名其妙,我何时换衣服了。”

大汉道:“你不仅换衣服快,面皮换的也快。刚才就看你脸皮够厚,换了模样我依然能认得出来。”

那人道:“这人莫非是个疯子,胡言乱语,说话好让人摸不着头脑。”

人们纷纷开始指责大汉,神志不清,说话疯癫。

大汉喝道:“诸位冷静一下,听我说话。这人就是刚才的堂倌,我不会认错,他也休想抵赖!看我抓住他打个原形毕露,大家就会明白。”

那人大叫道:“这人是个疯子,手里还拿着兵器,大家小心,别被他伤着!”

众人闻言顿时慌乱,岂敢久留,纷纷往楼下奔逃。

说话间大汉纵身一跃,掠向说话那人。那人急忙逃蹿入人群中,惨叫连连,嘶人


状态提示:第1章 楔子--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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