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瑶在椅子上坐定,才偏头看向穆挽容,淡淡说道:“郡主何必慌不择言?此事皇上已经替你遮掩住了,你的颜面完好保存,又何必说这番话呢?”
“你什么意思?”穆挽容瞪起眼睛道。
秦羽瑶勾了勾唇,反问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当初,使女们为何被下药,使得在她们台上做出那样狼狈的姿态,郡主以为我不知情?”
穆挽容抿起嘴唇,冷笑道:“秦夫人可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是你的婢女陷害我们的模特儿,此时竟做出一副无辜者的姿态来,真是叫人瞧不起。”
秦羽瑶静静地盯着她,半晌方道:“郡主想要我拿出证据来吗?证明你确实见过我的婢女,证实你答允过她什么,证实是你带她进入明秀庄的后台——”
“秦夫人不要说笑了!”穆挽容尖声打断她道,“我不曾见过你的婢女,也不曾带她到过明秀庄!”
“那你为何口口声声说是我的婢女下药?证据在何处?”秦羽瑶忽然厉声说道。
穆挽容不由得一顿,对上秦羽瑶冷厉的目光,禁不住向后靠了靠。这样冷厉的目光,像冰锥一样,刺得心中一片冰冷空洞。
“证据……证据……”穆挽容结结巴巴地道,被秦羽瑶的两束冷厉目光瞪着,居然脑中一片空空。
她指责秦羽瑶的前提,便是见过香椿,并相信了香椿的话,带她进了后台。可是方才,她又反口说没有见过香椿。这让她的指责如何立足?一时间,穆挽容的脸色红红白白,愣愣说不出话来。
看着穆挽容呆愣的模样,秦羽瑶并没有为难她太久,而是说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模特儿们中了销魂散,实属活该。至于他们被害,则是你我之间的矛盾,让歹人趁虚而入,只为挑拨你我关系。”
穆挽容呆呆的,听着秦羽瑶的话。
“还想继续明秀庄的比赛吗?”秦羽瑶忽然话锋一转,缓声问道。
穆挽容却没有转过思路,捏着拳头问道:“此事就这样过去了?我们就平白损失这许多?”
每一名夙国美女,都是数额不小的一笔银子。哪怕夙丽娜与她有些交情,也不能阻止夙国的其他老狐狸们对白国进行敲诈。
穆挽容不甘心,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她只是没有阻止香椿的计划,她甚至没有给香椿提供一丝便利。只除了,她让香椿跟随队伍进入明秀庄的台后。然而,就是这样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就让她损失许多,她无论如何不能甘心!
“你想要讨回来?”秦羽瑶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威风一样拂过穆挽容的耳畔。
然而穆挽容却眼睛一亮,看向她道:“你有办法?”
次日,秦羽瑶与穆挽容进宫面圣,谢过皇上圣明。而后向皇上请示,明秀庄的比赛继续或者再度重新开始。
皇上看向穆挽容问道:“郡主的意思是?”
穆挽容趁机说道:“虽然之前的比赛情况,看起来是白国不利。然而,白国不是胆小懦弱之辈。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认输。”
皇上不由得又想起来,前几天问太监总管的话:“为什么如今的女子都如此倔骨头?”宇文婉儿是,秦羽瑶是,这个白国的郡主也是。
“既然如此,那便依郡主的意思。”皇上微微点了点头。
语毕,穆挽容仍旧站在殿中,不曾提出退下。皇上不由好奇,看着有些局促的穆挽容问道:“郡主还有何疑虑?”
穆挽容咬了咬唇,似乎终于下定决心,才抬起头道:“有一件事,恳请皇上做主。”
皇上示意道:“郡主请说。”
穆挽容便道:“在皇上调查使女们的死因时,我与夙国公主也曾调查,查出来一件事情。”
皇上听到这里,不知为何竟然心中一顿。明明是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能有什么心机?
目光掠过站在穆挽容身边的秦羽瑶,重要的证据,她都已经提上来了,而他也做出了最合适的举措。穆挽容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皇上用了一个呼吸的工夫,让心中的淡淡不妙散去,抬手示意道:“郡主请说。”
穆挽容立即清声说道:“使女们在死亡之前,曾经中过一味下三滥的药,当时明秀庄的看官们都瞧见了,叫做‘销魂散’。而这味下三滥的药,是由绿荫阁的木老爷的第三子,木岚山提供。请皇上明鉴。”
皇上听罢,苍老的面上抖了一抖,转动眼珠子看向秦羽瑶。几乎是下意识的,皇上认定,这则消息定是秦羽瑶提供给穆挽容的。
穆挽容是外来户,在雍京城并没有根基。而秦羽瑶……连丞相府的消息都能够得到,又何况区区一个商人府上?他在想,莫非穆挽容与秦羽瑶合作了?
原本应当反目的两人,却出乎意料地联手了,让皇上想不通,她们的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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