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地瞥了一眼乔伊丝,又望了望边上的诸葛晴明跟韩秋,也没说话。
乔伊丝又说:“九爷,你要反悔吗?”
我苦笑一声,缓缓起身,沉声道:“准备东西!”
话音刚落,乔伊丝面色一喜,而诸葛晴明跟韩秋则一脸迷茫地看着我,估摸着是不懂我意思。
“九爷是让你们准备好东西,准备把遗体送到火葬场。”乔伊丝在边上解释了一句。
“好!”诸葛晴明兴奋地喊了一句。
韩秋则面带微笑,朝边上走了过去。
看着他们的动作,也不晓得为什么,我心里隐约有些失落,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离我而去了。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过来,是执念离我而出去。
整整十年时间的抬棺匠生涯,前面七年一直坚持着尊重习俗,尊重入土为安,直到那一刻才彻底放下这丝执念。
那一刻,心中有太多不舍的情怀。
但,在时代的面前,我选择了妥协!
又或者说是为了一个行业能延续下去,我选择放弃那一丝执念。
乔伊丝或许是看出我情绪不对,走了过来,低声说:“九爷,有些时候,放下不等于放弃,也等于重生。”
我嗯了一声,掏出烟,一个人落寞地走出房间,径直下了楼梯。
出了房门,我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乔伊丝跟卓凡所长跟了出来。
乔伊丝挨着我坐了下来,一只手挽住我手臂,依偎在我肩膀上,也没说话,卓凡所长则疑惑地盯着我,问:“小九,你这是?”
我抬头望了望他,苦笑道:“没什么,对了,卓大哥,附近哪里有火葬场?”
他稍微想了一下,说:“一般火葬场都会选择在郊区,离这大概有十公里左右!”
我嗯了一声,又说:“接下来的事,恐怕得麻烦卓大哥了。”
“怎么?你有事?”卓凡所长问。
我点点头,说:“可能得去一趟江苏。”
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点点头,也没说话,便转身朝袁老太太房子走了过去。
待他离开,只剩下我跟乔伊丝俩人,我望了望她,也没说话。
就这样的,我们俩干坐着,谁也没说话,仅仅是俩俩相依。
这一刻,我只觉得整个世间,就剩下我跟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脚步声传了过来。
抬头一看,诸葛晴明、韩秋以及那五名灰衣女人走了过来,诸葛晴明一边走着,一边笑着说:“宫主,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听卓凡所长说,剩下的事,他来弄,我们该干嘛?”
我瞥了他一眼,淡声道:“喝酒!”
说完,我缓缓起身,搓了搓有些麻木的脸颊,苦笑道:“来广州有段时间了,还没好好看过这座城市。”
我这边刚说完,那卓凡所长走了过来,笑着说:“小九啊,想看看这座城市,我给你介绍三个地方,一个是珠江夜游,在沿江路那边,还有就是白云山那边,也可以去瞧瞧,吃饭的话,建议你去莲香楼,都是广州的一些特色,至于我,就没空陪你去了,你要是怕迷路,我可以给你安排个人。”
我罢了罢手,笑道:“不用了,我们四个也就是随便走一走,大概明天一大清早就得离开了,倒是卓大哥,你接下来可能得忙碌袁老太太的事了。”
他看了看我,又扭头瞥了一眼房子,笑道:“应该的,当初袁老太太对我不错,如今她走了,她男人的丧事自然该由我来操办。”
随后,我们俩站在门口聊了接近半小时的样子,都是一些关于袁老太太的事。
在这期间,我让韩秋帮着把我的行李拿了过来。
“小九,聊了这么多,终归有一别,那我就不多说了,以后来广州记得找我。”卓凡所长微笑道。
我笑了笑,伸出手,“好!”
卓凡所长也伸出手。
我们俩象征性地握了一个手。
手分!
我转身朝正前面走了过去,卓凡所长在后面喊了一声,“小九,房子的事,我会替你想尽一切办法弄过来,决不让那种欺师灭祖之辈拿着房子。”
我浑身一怔,也没回头,仅仅是罢了罢手。
告别卓凡所长,我们一行九人先是找了一家酒店,开了四间房,诸葛晴明跟韩秋一间,我一间,乔伊丝一间,而乔伊丝身边那五名灰衣女人一间,后是租了一辆车子,在广州逛了一圈。
当天晚上的九点,我、诸葛晴明、韩秋以及乔伊丝在酒店附近找了一家ktv,尽情的疯了好几个小时。
从ktv出来时,时间已是凌晨一点,我能明显的感觉自己喝高了,而韩秋跟诸葛晴明也差不多,俩人相互搭着肩膀,手里拿着酒瓶,嘴里一直吼着黄家驹那首《海阔天空》。
令我诧异的是,乔伊丝跟没喝酒一样,要知道先前在ktv里,她喝的并不比我们三个大男人少。
“九爷!”乔伊丝扶着我,轻声喊了一声。
我打了一个酒嗝,点点头。
她轻声道:“已经确定火化了吧?”
我瞥了她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借着几份酒意,冲着天空吼了一声,“火化!”
刚喊完这两个字,一阵酒意上头,我整个人猛地朝地面倒了下去。
紧接着,我只觉得脑袋格外沉重,随之晕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八点,入眼是一份稀饭加一条油条摆在床头,旁边是一张纸条,我捞起纸条看了看,是乔伊丝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