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子听我这么一问,叹了一口气,解释道:“说来话长,何耀光是我们村子唯一的一名大学生,他家也是我们村子的富,先前你们经过的那栋红砖房就是他家,从他念高中那会起,他便肩负了我们整个踏马村的荣誉。这样跟你说吧,以前我们村子的人,看到外村人,能仰着头告诉那些外村人,我们村子有大学生。”
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洋溢着一种骄傲的表情,好似出个大学生,是一件无比荣幸的事。想想也是,就拿我们村子来说,哪怕我高中没念完,依旧是我们村子文化最高的。
听到这里,我没有说话,而是示意他继续讲。
他点了点头,继续道:“自从何耀光出事后,他的事情在我们这边闹得沸沸扬扬,有人说,他贪污被抓了,也有人说,他不遵守警察制度,在外面惹事闯祸,被送监狱了,更有人说,他在外面强/j女人被抓了,各种流言蜚语不停地朝我们村子传进来,唯有何耀光的奶奶告诉我们,他是为了替父母出头,才被抓了进去。”
一听这话,我微微一愣,既然他们知道何耀光是为了替父母出头,才会犯法,那他们为什么还要阻止何耀光葬在这?
那中年男子好似看出我的疑惑,苦笑一声,说:“在我们农村,就算是真事,谣传多了,真事也会变成假事,假事也会变成真事,我们村子这些村民哪里受得了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最终只好选择妥协,也就信了那些谣传,一则,我们这些人长年在踏马村,也没去过外面的世界,根本不知道何耀光在外面干了什么,二则,我们这边的派出所出了一份通告,说是何耀光犯了杀人罪,在铁铮铮的证据面前,我们这些村民只能选择信服。”
说着,他瞥了我一眼,“值到刚才那警察说,何耀光是被冤枉的,我们这才恍然大悟,以何耀光的性子,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杀人,要知道,他在我们村子是出了名的善良,平常别说杀人,就连杀鸡也不敢。”
说到这里,他掏出烟斗,往里面盛了一些烟丝,点火,吧唧吧唧的抽了起来,抽了三口,他好似想起什么,就问我:“小娃娃,何耀光真的是被冤枉吗?”
我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从何耀光的遗书来看,他的确没有杀人,但是,现在人已经死了,翻案的可能性不大,只有好生安葬他,以告慰他在天之灵。”
那中年男子沉默了一下,重重地吸了一口烟,也没说话,而是在我们身上一一扫过。
“大叔,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阻止何耀光葬在这呢?”我将先前的问题再次提了出来。
他开口道:“不是我们不允许他葬在这,而是他的行为令我们踏马村丢脸,你是不知道,现在走到外面,那些外村人一看到我们踏马村的村民,就喊我们踏马村是劳改犯村,这一切都是拜何耀光所赐,就这样的人,要是葬在我们这里,会被人笑掉大牙,更会影响我们踏马村的风水。”
我嗯了一声,有些明白他们的想法,他们原本对何耀光抱有极大的愿望,而现在何耀光不但没给他们带来荣誉,相反,还给他们带来一些骂名,再加上踏马村整个村子都是光棍,比正常人的自尊心要强一些,会有如此反应也属正常。
想通这里,我双眼盯着那年中男子,开口道:“大叔,我们现在想将何耀光葬在这,你意下如何?”
他一愣,立马说:“只要他是冤枉的,我们踏马村凑钱给他把丧事办了,倘若不是冤枉的,就算拼了我何跃民这条性命不要,也不会同意何耀光葬在这。”
说这话的时候,那何跃民语气特别重。
这下,我有些犯难了,我跟郎高他们心里都知道何耀光是被冤枉的,但是,我们根本没有官/方的相关证明,说白点,我们只是单纯的相信何耀光,拿不出实在的证据。
于是,我将疑惑的眼光抛向郎高,意思是问他有没有办法,他摇了摇头,也没说话。
一时之间,我们陷入两难境地,我只是一名八仙,又不是警察,哪里有条件调查何耀光的事,再说,就算有权利调查这事,那何耀光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所有的说辞都是任由对方来说,压根没有半点翻案的可能性。
“你们是不是不能证明何耀光是冤枉的?”那何跃民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我尴尬的笑了笑,正准备解释,他又开口了,他说:“这样吧,何耀光一家已经死光了,让你们再替他翻案也没了意义,你们只要找当地的派出所开一份证明,证明我们踏马村的天之骄子是冤枉的,我便同意他葬这里。”
“为何?”我疑惑的很,这何跃民到底是想替何耀光翻案,还是想怎样?
他微微一笑,面色略显尴尬,叹气道:“人死债清,对于何耀光生前的事,我们村子不想过问,但是,他留下的负面影响,你必须替我们遛马村解决。你可以说我自私,可我问心无愧,我作为村长要我为我们整个村子考虑,只要何耀光的事一日没淡下去,我们村子的村民在别的村就抬不起头。”
这话一出,我对这何跃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要说他自私吧,的确有点,可又不全是,毕竟他也说了,作为村长,他需要为全村负责。
我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了郎高一眼意思是问他,有没有把握到当地派出所搞出证明。
那郎高想了一下,朝我点了点头,便对那何跃民说,“大叔,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