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谢了!”燕黄焉又转眸看向范明珠,她双手捧着茶,低眉顺眼,端坐不动,该是终于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微笑道:“看来范小姐适应能力不错,这么快就适应了吴州的天气。既然如此。我再问你一次刚才的问题,你是不是真的想跟着老板做事?”
范明珠点点头,多余的再不肯多说一字。她这时才明白为什么进门的时候罗韫会叮嘱她不要自作聪明,问什么回什么话。只因为在这个看起来没有杀伤力的黄凤面前,任何的伪装和遮掩都是那么的可笑!
智计慧眼,黄凤无双,
盛名之下,从无虚士!
燕黄焉淡淡的道:“你虽然有这个心。可老板从来不收留无用的人。以你现在的境地,我看不出有什么足够让你留下来的价值。”
范明珠握着杯子的手指关节霎时苍白了几分,道:“我对燕总的价值,会比看起来要大的多!”
“哦?”
“……我知道庄少玄许多秘密——许多连佛爷、连他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是吗?”燕黄焉笑道:“这一年来你似乎已经跟罗总透露了不少有关关山那位大少的讯息了……”
范明珠看了罗韫一眼,将脑海里所有的杂念抛开,最终下定了决心,咬着牙道:“我跟罗总说的都是一些皮毛……黄焉小姐,如果你是我,你会不会在见到燕总之前,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别人?”
啪。啪,啪!
燕黄焉拍起了手,眼里闪过一道玩味的神色,道:“很聪明,我喜欢聪明的女人!这样吧,明珠,你先去送一送罗总,等回来我再安排你的工作。”
范明珠猛的直起身子,脸上的狂喜几乎闪亮了整间大厅,道:“我。我真的能留下吗?”
燕黄焉站起身,笑道:“正好老板身边还缺一个助理,你很聪明,运气也不错。”
等范明珠和罗韫消失在门外。燕黄焉走到主厅落地窗边的躺椅后,双手垂在腿侧,静静的等了快有一刻钟。躺椅上的燕奇秀看完了最后一页,放下书慵懒的伸了伸腰,道:“如何?”
“还不确定是不是庄少玄设的局,不过老板料的不错。范明珠的手中应该确实握有他的秘密。”燕黄焉移前两步,轻轻揉着燕奇秀的肩头,道:“这个秘密或许只是为了取信咱们抛出来的诱饵,也或许是庄少玄麻痹大意,被范明珠无意中得知。不管是哪一种,我的意见,风险都大于收益,老板,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我们准备了这么久,没必要贪功冒进,因小失大!”
这样的话也只有燕黄焉敢在燕奇秀面前说出来,就是一向口无遮拦的燕白鹄都没这个胆子。
燕奇秀捂嘴打了个哈欠,本是魅惑妩媚的动作却被一明一暗的两只眸子变得无比的诡异,道:“如果庄少玄肯费这么大的心思和时间来布这个局,甚至忍了罗韫给他戴绿帽子的耻辱,一定会让范明珠抛出一个足够大的诱饵来打动我。呵,他有胆子下诱饵,我难道还没有胆子吃下去吗?谁是猎物,谁是猎人,不到最后,谁也不会知道!”
燕奇秀缓缓闭上了眼睛,抬起手握住肩头的那只小手,道:“焉儿,知道你跟青州那个小子的差距在哪里吗?”
燕黄焉脑海里浮现温谅的影子,道:“焉儿听着呢。”
“你有智计可以谋算布局,有慧眼可以趋利避害,比温家的小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唯有一样,到现在你还没有领悟,那就是该战,则战!”
燕黄焉顿了顿,低语道:“该战,则战?”
“布局,谋算,蓄势,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赢,可没有一战的勇气,又如何去赢取胜利?你想一想,温谅在灵阳撞向罗韫的那一刻,可曾想过如何面对我的盛怒?”
燕黄焉扬了扬下巴,在外人面前从来不曾有过波动的思绪终于有了点变化,略带不服气的道:“那是他知道你不会为此动怒,他撞罗韫,主要还是不想被左敬拉进这趟浑水,从长远看,为的正是避免得罪了老板。”
“这话倒也不错,可你要明白,温谅岂能不知道我这样的人最是喜怒无常。他最多只有五分的把握,却敢毅然决然的下令撞人。这就是该战则战的勇气,有时候,会比什么布局和谋算更加的重要!”
燕黄焉蹙起了眉头,她以智计见长,挖坑下套布局借力造势用间无不信手拈来,敌人往往还没察觉就被一圈圈的绳索套上了脖颈,等到发现的时候,早已无力反抗,只能乖乖的俯首就擒。可这样的人无形中便会缺乏正面对抗、空手白刃的勇气,一旦对手旗鼓相当,智计无用,谋算失策,狭路相逢勇者胜,很容易就会一败涂地!
“是,焉儿受教了。”燕黄焉很久没有听燕奇秀一次说这么多话,知道她在提点自己,心中感动,有意逗她开心,道:“可五分的把握,真的太冒险了,这次是他运气,下次就未必了……”
燕奇秀失笑道:“看来你还是不服气!要不,你去青州吓唬吓唬他,也让他知道五分把握并不可恃?”
“我才不去呢,那家伙滑不留手,跟他见一次面,我不知要死多少脑细胞,对皮肤不好。”
殊不知温谅对燕黄焉也是同样的感觉,不过他担心的不是皮肤问题,而是担心见多了可能会导致不举!
燕奇秀哈哈大笑,远在千里之外的关山郊外,明庄内的一处密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