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佳仪荡漾在爱的涟漪中保持着清醒,因为要顾及面子等许多世俗的东西,不敢随便招惹嘉伟,怕最后凄然败下阵来,让自己无地自容。过后,她也知道,胡惠和不乐意她同嘉伟好;王楠辉带有不良目的,也在从中作梗;虽然有舅舅反对,赵玉岫看样子也并没有彻底放弃对嘉伟的念想;还有钱玲玲那无形而巨大的影子,那是多么可怕的威胁!那个自以为是、不可一世的母老虎是不会轻易让出嘉伟来的,不会放弃到口的食物。她出手大方,嘉伟需要钱,又不能赚钱,没有生活经验,肯定对她产生了依赖,不可能即刻离开她。现在,佳仪根本无力改变这种局面,只能在心底里呼唤:嘉伟啊,真想每天都伫立在你门前,看着你的身影,闻着你的气息,你可知道我心灵深处除了对你的思念还是思念?
思来想去,佳仪决定打持久战,从嘉伟身上寻求突破,直到他乖乖投降。每天早餐以后,她都要精心打扮,描眉,涂脂抹粉,要让嘉伟看到她的清新靓丽,温柔可爱,同时增添自信。椭圆形的梳妆镜里,是一张姣好的脸,天生丽质,完美无瑕,这也是佳仪有杀伤力的资本。
化妆一般需要二十分钟,在这段时间里,佳仪可以把一天的事情都规划好,准备好。她知道,女人要征服他人,应该好好打扮,用美丽作为武器。今天天气不太好,乌云满天,应该穿一条热情洋溢清爽宜人的裙子,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觉。她挑选了一条蓝底白印花的连衣裙,穿上了宝蓝色的高跟鞋,使玉足呈现出优雅、饱满的弧线,她知道,这样的打扮很多人喜欢看,特别能抓住男人的目光。
对佳仪来说,对嘉伟的思念就像植根在悬崖边的一朵顽强的小百合,绝望而凄艳地开着,在清风中寂寞地舞蹈,没有人欣赏,也没有人喝彩。欲罢不能的感情,让她心力交瘁。记得《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一书里,米兰·昆德拉说,世间男人只有两类,一类是在一个女人身上寻找不同女人的影子;另一类是在不同的女人身上寻找同一个女人的影子。她不知道嘉伟到底属于哪一类,但肯定他是性情中男人,同他做了这么久的邻居,佳仪认为已经深入了解他了。在工作的间隙,在看书写作的静夜里,嘉伟的身形总在脑海里盘旋,让佳仪心驰神往,也焦渴难耐。
深夜,碎银般的月光从窗台流进来,在佳仪床前投下斑驳的光影,给紧张工作了一天的人们带来无限的安逸,也给佳仪带来了无限的躁动。在这静谧的夜里,她不愿傻坐着,走出房门,在院子里的一角徘徊、期待,仰望着嘉伟窗前的灯光,脖子酸了也不知道。她总是在牵挂着他,而嘉伟却总是躲避,留给她的是无望的等待,心中充满了失落的悲凉。
一天黄昏,佳仪实在熬不下去了,鼓起勇气,来到嘉伟卧室门前。她特地穿了一身雪白罗衣,像至纯的仙子,盈盈而至,容光艳绝,要让嘉伟看到她的纯洁和高雅。正在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叫他出来的时候,赵和平过来了,叫他出去玩,谢天谢地!嘉伟一开门,不待赵和平说话,佳仪就赶过来,饶有兴趣地问:“到后院去打羽毛球吗?”
赵和平问:“你也想去吗?”
佳仪赶紧说:“是啊,我也想学着打呢。”
嘉伟开了门,轻声叨念着:“羽毛球,又去打啊?”
赵和平以为佳仪同嘉伟约好了,肠子都乐歪了:“是啊,玩羽毛球好啊,我喜欢,打球后伟哥请客,我更喜欢!”
佳仪说:“你这家伙,就只想伟哥请客!”
嘉伟见佳仪在帮他说话,就说:“佳佳,坏人一般都有不良目的。”
赵和平不计较:“坏人就坏人,只要你请客就行。走吧,咱们好好玩,一直玩到天黑!”
他知道嘉伟就爱这一口,心里老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有美女佳仪陪着,打完球以后他又要请客,又可以撮一顿了!
“好吧。”见赵和平邀积极响应,嘉伟自然来了兴趣。拿了球拍从里屋出来,不知道佳仪也要去,没有招呼她。
佳仪只好主动说:“我没有什么事,陪你们一起去玩吧。”
嘉伟说:“你就别去了,反正你不会打。”
“陪你们嘛,只要你肯教,我也学着打呀!”
“算了吧,我要参加比赛,暂时没有时间教你。”
赵和平说:“有美女作陪还拒绝,你傻呀?”
嘉伟说:“你呀,就这个德性,看见美女就发癫!”
赵和平说:“别装了,男人都这样。你敢说你不喜欢佳佳吗?”
佳仪说:“你们吵吧,反正我不是美女,他也不喜欢我。”
赵和平说:“谁敢说你不是啊?”
佳仪抬手一指:“他,伟哥就认为我不是!”
嘉伟说:“我可没有说你不是美女啊。”
佳仪说:“还要说吗?你脸上早就写出来了。”
“写在哪里?”嘉伟问赵和平,“你看见我脸上有字吗?”
赵和平笑了,佳仪也笑了,那笑里充满了苦涩。
嘉伟一点也不理会她那哀怨的目光,一个劲地往前走,头也不回地同赵和平一道往后院去。佳仪也不生气,在后面悄悄跟着。
赵和平玩羽毛球的水平只能算是初级,还停留在挡、推的层面上,搓、勾、杀、吊等技术含量较高的动作一概不会,就老老实实称嘉伟为师傅。嘉伟打球的姿式很标准,双膝分开,微微弯曲,身子前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