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伟假装漫不经心地说:“学什么呀,都是辛苦的活。”
陈爹问:“找对象了吗?找个城里姑娘,为白云村人长脸啊!”
嘉伟笑着说:“还城里姑娘,白云村姑娘都找不着呢。”
二刁子说:“你牛什么,把咱们村最漂亮的妹子介绍给你,你会要吗?只怕不会。”
嘉伟娘说:“最漂亮的姑娘怎么看得上咱伟伢子呢,肯定要嫁城里人嘛。”
嘉伟礼貌地询问了伙伴们一些情况,陪大家说着话。
乡亲们走后,嘉伟才开始仔细看娘,娘老了,不到五十岁的人已经满头华发,岁月催人老,刀刀不留情,看得他辛酸得想哭。娘是村里出了名的能干人,寡居生活磨练着她,耕锄耱种,男人做的事,样样都干。早起晚归,披星戴月成了习惯。嘉伟强迫自己不去回想娘辛苦劳作的画面,默默发誓,娘啊,我一定好好努力,多赚些钱,让您过上好日子!
坤哥笑着说:“伟伢子现在有出息了,也不枉费婶娘一番苦心啊。”
嫂子也赶来了:“就知道伟伢子不是一般人,你看,印证了吧?”
娘乐滋滋的:“哪里啊,搭帮大家帮衬。”
坤哥拍了拍嘉伟的肩膀:“伟伢子是明白人,婶娘为你受了好多苦,你要好好努力,多赚钱,让她享福啊!”
嫂子接过话头:“吃的穿的尽管多买一些。”
嘉伟连连点头:“是啊,该好好孝敬娘。”
他让小牛帮忙到村口小卖店买了酒菜,留坤哥和嫂子吃饭。
一家人坐定,酒一喝,话就多了起来。借着酒性,坤哥拍着嘉伟的肩膀问:“听花大姐说,你跟了个女老板,有这回事吗?”
这话问得很唐突,嘉伟娘窘得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嫂子急了,不断给坤哥使眼色,让他不说这种敏感的话,可他根本就没有看见。
嘉伟连忙说:“什么跟呀,别听她瞎说!是当秘书呢。”
“是那种生……生活秘书吧?”
“就是帮她整理资料什么的,做一些杂事嘛。”
坤哥突然问:“你买了这么多东西,钱是哪里来的?”
?“赚……赚来的,还中了奖嘛。”嘉伟连忙掩饰。
?“中了什么奖,中了多少?”坤哥慢条斯理地问。今天他一反常态,变得有点严肃。
?“喝酒吧,别说钱了。”嘉伟想回避这个话题。
?“不,我问你呢!”坤哥声音粗壮起来。
?“体彩福彩我都中过呢,谁记得那么清楚啊……”嘉伟含糊其词地说。
?“你运气就那么好,经常中奖?”坤哥的声音更加粗壮起来。
?“喝酒,喝酒吧,睡吧,以后再告诉你。”嘉伟努力回避着。
?“不行!现在就说,钱哪里来的?”坤哥几乎吼叫起来。
“不说,就是不说,今天是喝酒呢!”
“兄弟,同女老板在一起,要注意影响,人言可畏呀。”
“我知道,伟伢子是什么人哥还不清楚吗?”
嘉伟娘说:“他哥,你可别跟着乱说啊。”
坤哥放下杯子,沉吟了一会,拍了拍嘉伟的肩膀:“哥知道你懂事,相信你会走正路的。”
嘉伟的心一阵紧缩,泛起了一丝涟漪,不知道娘和坤哥知道真相以后是不是还能理解他,就岔开话题:“哥,你有什么打算,有用得着伟伢子的地方尽管开口。”
“农村天天一个样,哪有什么打算!”
“新农村建设,村上没有什么项目吗?你要参与的话我帮你筹钱。”
“说真的,咱们这样的穷山沟就是有项目也没有用啊!——还是说说你的情况吧,那女老板待你好吗?”
“还可以吧。”
坤哥结结巴巴地说:“她该不会把你当下……下人使唤吧?就是……让你为她服务。”
嘉伟又窘又急:“我是她的秘书,当然应该为她服务嘛,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我说的是晚上给她做伴的那一种!”
“哥,你说到哪去了!我能给她做什么伴嘛!”
娘制止说:“他哥,你喝多了,别乱说呀!”
嫂子骂道:“死鬼,你一端杯就没个正形,满嘴叽叽歪歪的!”
坤哥辩解说:“我是听花大姐说的。”
嘉伟说:“花大姐跑江湖的,她的话你也信吗?”
“我知道,可是,多年的老邻居了,我知道她的为人,要是没有一点影子,一般她是不会乱说这种话的。”
“那你就信她吧!”嘉伟将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真的有点生气了。
嫂子冲过去,死死拧住坤哥的耳朵:“你少说几句别人会把你当哑巴吗?”
在酒精的作用下,坤哥迷糊着,没有住口;一把推开嫂子,瞪着眼,直视着嘉伟:“那女老板很……很厉害吧?你吃……吃得消吗?”
嘉伟想尽快终止这个话题:“哥,咱们不说这个了,好吗?”
“我担心你吃亏呢。”
“我都二十多了,吃什么亏啊。”
“哥知道你在外面打拼不容易,要是实在不行,就离了她回家吧,咱们就在白云村吃一口舒心饭也不亏啊。”
嘉伟说:“我现在也没有亏什么呀。”
坤哥板着脸说:“你亏了身体、名声啊,白云村人在议论你和咱们林家,怎么没亏呢。”
嘉伟的心提至心眼,仍然笑吟吟地迎着他的目光:“那是别人想当然,误会了我,别理他们。”
娘走过来,要抢酒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