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宫与吕霖的神色,刘备赶紧拱手解释道:“禀陈令君,东门守住了,下官令二百卒守卫,带着其余九百兄弟襄助令君。”
刘备虽然脸厚,却算得上正人君子,既然带着人过来,肯定是真心相助,而不是炫耀一把。虽然明白刘备是在讨好他,陈宫还是心怀感激地拱手回礼:“谢玄德公,然东门外有袁绍大将张、高览,守城殊为不易,不知玄德公如何守住的?”
“说起来也亏得少将军妙计提醒了我,下官找到三百根圆木,贴着摆放起来正好完全堵住城门,然后又将稀泥浇在上头。天气寒冷,不到半个时辰便结成一片。敌军的冲车也没了作用,东门不需要太多守卫,下官便带着部将前来驰援陈令君,望能助令君一臂之力。”
“既然玄德公一片赤诚如此热心,本官就却之不恭了,烦请玄德公带兵随金蛇卫冲杀一阵,接应徐晃将军入城。”
“迎公明将军入城?”徐晃在外面正好能吸引袁绍主意,使之不能全力攻城,若徐晃入城,袁绍岂不是能心无旁骛地攻城?吕霖不解道:“为何要公明将军入城,公明将军在城外可以扰乱袁绍谋划,一旦入城后,屯留可就没了!”
“少将军言之有理!”陈宫轻轻点头,不以为然道:“然我军目的不是截断袁绍粮道,而是死守长子!长子若失,即便占有屯留又有何用?且徐晃手中不足五千骑,若袁绍转攻屯留,公明也守不住,之后疲于奔命,再想入城可就难了!”
要想保住上党,必须死守长子城,陈宫说的没错,当务之急便是死守长子,能多守一天便多守一天,直到吕布回军。吕霖轻轻拍拍脑袋,发觉自己最近越来越蠢了,这种问题都想不明白,遂向刘备拱手道:“既如此,便有劳玄德公!”
“下官这就迎公明将军入城!”刘备拱手行礼,随即转身带着麾下将士冲出城门。
看着刘备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人群中,吕霖眯着眼睛,呢喃道:“刘备啊…你若死在这城楼下,我便承认你无双大义…若你毫发无损地回来,我到底要不要在父亲回来之前杀了你!”
“少主…少主…兴泽!”陈宫朝发愣的吕霖喊了好几声才惊醒他,开口道:“别看了,刘备已经离开了。哎…没想到刘备如此大义凛然,实乃当世之君子也…”
吕霖微微一笑,没有回话,心里却咯噔一声,完了,陈宫都沦陷了,更莫说吕布!恐怕与刘备相处几日便会引为知己,毕竟现在的刘备是寄人篱下,与吕布还没有利益冲突。吕布也不会防贼一样提防着刘备,说不定还会与刘备拜把子,还真别说,这是刘备最擅长的事儿。史书上记载刘备在刘表哪里住了近五年,最后将刘表取而代之,吕布可没有刘表那么高的政治智慧…
两人焦灼不安地瞪了大半个时辰,已经日落西山,终于听到城门口一阵稀稀拉拉地马蹄声,徐晃带着四千余骑冲入城内。虽然满身污血,但徐晃并没有受伤,吕霖立即迎上去,欣喜道:“公明无恙否?”
徐晃翻身下马朝吕霖拱手道:“谢少将军,末将无能,未重创袁绍大营与粮草,请少将军责罚。”
“公明没有受伤已是万幸,我岂会责罚?”吕霖扶起徐晃,忧心道:“眼下我军尽在城内,一旦城破皆死无葬身之地,当务之急必须守住南北二门,直到父帅援兵到来!”
“末将立即让兄弟们换甲盾守城!”
……
不知徐晃带兵多少次,砸毁了投石车多少架,城外飞过来地石头还是将城墙砸的坑坑洼洼。虽然城墙不会被砸垮,但是城墙上的弓弩兵很难找到藏匿之地,只能靠城门里的将士一刀一剑地守卫着豁口。
天渐渐地暗下来,双方的激战却没有停止,袁绍站在城外百丈处亲自督战。城楼上已经没有弩兵,袁绍也撤下投石车,城门口被双方将士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没有丝毫缝隙。
任何阴谋诡计都没了作用,眼下双方都采用人海战术,谁的人先支援不上,另一边就突破抵抗。北门外袁绍有近三万士卒,但城内守卒不过万,今日这般厮杀了一天,双方又折损五千余人,最后不敌的只能是守军。
虽然有徐晃五千卒加入,陈宫眉头也没有丝毫舒展,因为按照这样的死亡速度,不到明天中午便派不出守卒,只能从南门突围了,一旦逃出长子城,再想反攻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打到半夜,袁绍才下令撤兵,全军休整明早再攻。说是撤兵,其实就是将前排将士撤到城门外五十步远,只要城内冲出一万骑便可将他们全军覆没。但城内哪来的骑兵,一个个守卒都瘫软在城门里,期盼明早的太阳晚一点出来。
辰时过后,天边泛起一道红晕,美美睡了一觉袁绍刚刚起来洗漱完,亲卫已经准备好了早饭,但作为一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袁绍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撒尿…吃过早饭全军继续进攻,中午定然可以攻下长子城,陈宫…要么杀之,要么招之…为了一个小小的上党,出动我六万大军费时近两个月,真是不值当!好在顺道得了个陈宫,也不算白跑一趟。
袁绍这么计较着,一边放水一边哼着小曲儿…
咚咚咚…
一阵轻微地地震,随即传来密集地马蹄声,听着如同千军万马一般,袁绍微微皱眉,敌军哪里来的援兵,怎会来这么多骑?莫非元才没有抵挡住河东一万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