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听毕一想也是,如今这事儿自己压根做不了主,还得看上头的意思?急有什么用?这个时候一动不如一静!便点了点头,放下了心来。
春霞当天得知消息,等不及次日,当天下午便上吴府求见吴大少奶奶。
吴大少奶奶娘家虽然出了这事儿,但她的身份地位还在,况且又刚生下吴家的嫡长孙,再者,府中下人们多是她用出来的,还没有谁敢怎么样。春霞很顺利的来到了松罗院。
春霞的心情很糟糕,心乱如麻,又有点紧张,不知见了吴大少奶奶该如何安慰她。
谁知,她来到松罗院,吴大少奶奶依旧穿戴光鲜、气度端庄,笑吟吟的起身相迎,“妹妹来了!”
她看起来除了脸色有些苍白憔悴,精神仍旧不错,至少没有乱了方寸。
春霞的心顿时放回腹中,亦笑着上前叫了声“姐姐!”
“难为妹妹有心了!”吴大少奶奶点头一笑,请她入座。
左右侍奉的是秋兰、秋霜,春霞也用不着避忌,寒暄几句话过便叹道:“好好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儿呢?姐姐家中一切还安好吧?”
吴大少奶奶微笑道:“已经派人上京打探消息去了。不过这种事儿还得看皇上的意思,天威难测啊,谁知道将来会怎样呢?”
她没有说的是,父兄是靠跟着年大将军起家发达的,算得上年大将军的第一等亲近心腹之人,如今年大将军落了个这样的下场,父兄基本上不可能有什么前途了。
“唉,但愿皇上仁慈,最后能保得一门平安,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吴大少奶奶终是叹了气,秀眉微蹙,眉间忧愁毕现。
春霞见她这样心里也很难受,此事一个不慎便有抄家灭门的危险,如今她全家人等于命悬明晃晃的屠刀之下,这把刀最后是毫不留情的挥落下来还是有惊无险的收退回去,现在谁也不敢说。
天威难测,朝堂风云际会,重新大洗牌,这就得看各方博弈的结果和皇帝的心情了。
若那年大将军宿敌颇多,这一回就难说了,若朝中还有一二极有分量的正直老臣肯站出来帮忙说两句话,大事化小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年大将军曾经立下汗马功劳,毕竟,人死万事空。
可是,也不能排除早有人盯上了这件事,正要借这件事大做文章排除异己、打击政敌,把自个看不顺眼的人一个个随意牵扯些关系、编个罪名就可以夹在里头杀个干净,要是那样,就真正糟糕了。
这种事,不是春霞和吴大少奶奶远在几千里之外的桐江县就能清楚的。春霞能做的也只是安慰这位干姐姐。
“吉人自有天相,姐姐别太担心了!伯父伯母在京中这么多年怎能点儿说的上话的关系呢?况且,年大将军父子已经阵亡,边境还得要人去守、敌人还得要人去打呢!若一下子将这些武将全部拿下了,这些事儿谁去干呀?就算朝中不缺良将,可要说对西境熟悉的,谁能比得过在一直在那边打仗的人呢?相信皇上和朝中大人们肯定明白这个道理的!就算最坏的结果,伯父也非首犯,顶多算个连带责任,只求平安,必定无恙!”
吴大少奶奶一怔,秀眉轻轻舒展朝春霞笑赞道:“你这张嘴呀,真正是!呵呵,真没想到你还有这般见识,能看得如此透彻!”吴大少奶奶本是个聪明人,又在京中生活了这么些年,这其中的道理自然也想到了,只不过听春霞这么说了出来顿时更觉安心了两分。
秋兰也忙笑道:“大少奶奶,我听左姑娘说的就很有道理!咱们老爷和夫人一定不会有事的,您就放心吧!”
秋霜亦点头道:“是啊大少奶奶,顶多老爷和夫人告老还乡罢了!您可要保重身子啊!”
吴大少奶奶点头一笑,“你们都放心吧!我没事儿!”
“姐姐本是豁达之人,我一直都佩服姐姐的!”春霞笑道。
吴大少奶奶自嘲一笑,又道:“只是可惜,本来以后还能多帮你一把,将翠篁记好好的办下来,如今却是不能够了!所幸,咱们的交接已经完全办妥了!那最后一笔银子,昨日我已经叫人送到翠篁记那边,你可收到了吧?”
春霞点点头:“家里出了点儿事,这两日刚好回去了,今日回来去了铺子里掌柜的已经跟我说了,我也是这才知道姐姐娘家的事儿!姐姐——”
姐姐为何这么急着将这最后一笔借贷的银子划拨给我?春霞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吴大少奶奶还没说话,秋兰小嘴一撇,委屈而酸溜溜的说道:“左姑娘你有所不知,还不是二少奶奶,也不知道在老太太面前撺掇了什么,竟说大少奶奶是什么罪臣之女,说吴家的生意不能再让大少奶奶管,还说大少奶奶没准要连累吴家,让大少奶奶搬去别庄小住呢!”
春霞面色大变。
吴大少奶奶忙喝住秋兰,向春霞淡淡一笑:“这事儿一出,我的确不方便再管着吴家的生意,交出手中的权力是早晚的事儿!娘让我去别庄里小住休养一阵子,这也没什么!妹妹不必替我担心,我好歹还是吴家的大少奶奶,还没人敢把我怎么样!”
“大少奶奶您还说呢!”秋兰忍不住又道:“要休养哪里用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