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没奈何,只好委委屈屈的挑了料子亲自送过去,又看了一回高氏的脸色,听了一回冷言冷语,自己还得道歉服软,尽管她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高氏反而以一种理所当然、高高在上的姿态收了她的东西。感激她?那是不可能的!
有了这个开头,那就犹如缺了口子的河堤般一发不可收拾,这两位嫂子都拿捏准了她的软和性子,两人比赛似的变着法儿从她这里拿东西。
小蝶哪里精明得过她们?且也没有她们脸皮厚,又拉不下脸来拒绝,还有那几个侄儿侄女,得了各自的娘的撺掇,更是整天的缠着她要这要那,拿了东西不算又要钱买糖买果子吃,小蝶就更拉不下脸拒绝了。
结果不到两个月,她的嫁妆几乎都叫这两个嫂子给算计光了!
连空箱子都让高氏拿走了,说是反正她们房间有柜子用不上,她拿回去正好给大丫头装衣裳,大丫头大了,有了自己的房间正好缺个箱子。
然后毛氏知道了,又把她们挂衣服的衣帽架给拿走了,说是暂时给儿子借用借用,等将来自己做了新的再还给她。
小蝶再单纯,也知道这个借用肯定是无限期的,至于还,她想都没想。
她也不是没跟冯柯提过,可冯柯这个人最讲究兄友弟恭、最讲究兄弟之间的孝悌了,自命清高,自以为是,觉得一家人谁没有个困难的时候?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好了,那么斤斤计较做什么?张口闭口就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利益小事,说那么多做什么?多俗气呀!”
每每是小蝶这边才刚开口呢,就被他训斥回去了,非但没说成,反倒还要挨他一顿训斥。
丈夫都不支持自己,小蝶哪儿还能再说什么?遂也心灰意冷,由着她们去了!反正,把东西搬空了,她们总会消停了吧?
结果就是,连她稍微好一点儿的首饰都叫那两个嫂子弄了去,连当季的、不当季的好衣裳,她们也拿了不少去,气得小蝶常常暗自垂泪不已。
原本以为这下子没有东西可以算计了,她们终于消停了,谁知道,婆婆又不消停了。
刘氏早就在算计着她的嫁妆补贴家用了,毕竟杭家可是甚为富裕,杭赞两口子又甚是心疼女儿的。
谁知道,刘氏娘家恰好发生了点儿事情,刘氏两头跑,忙得焦头烂额,等那边的事情终于完结,她终于可是喘口气腾出手来算计小儿媳妇的嫁妆时,这才得知,她的嫁妆已经让大房、二房两个不要脸的货给折腾干净了!
高氏和毛氏可不是省油的灯,经过多年的实践,拥有丰富的婆媳斗争经验,想要从她们手里把东西要出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刘氏那叫一个气啊,气得心里骂一回大房、二房两个货不要脸又骂一回小蝶蠢、没用。
刘氏迁怒小蝶,得知那陪嫁的八十亩良田地契仍旧还在小蝶的手里时,便拐弯抹角的暗示,想令小蝶将这田契都交给她。
依着刘氏想来,小蝶这软和性子,自己只要一开口她肯定是双手奉上的。
不想,小蝶出嫁前早已得了叶氏的死命令吩咐,那就是这八十亩良田的田契无论如何她都要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里。因为这是年年都有出产收益的,只要那田契在手,她将来就不会有手头紧凑的时候,足够她日常的开销费用。
小蝶把母亲的这几句话记得很牢,那田契也藏得很牢。婆婆亲自开口,她虽然觉得很难为情,觉得拒绝起来很硬着头皮,但仍旧是硬着头皮拒绝了。
这一下,刘氏是彻底的愤怒了。
心道好啊,高氏跟你要东西你给了,毛氏跟你要东西你也给了,这两个货把你的嫁妆搬空了你都给了,唯独我这个做婆婆的问你要东西,你不给!你居然不给!
刘氏气得肝疼,故意冷脸刁难了小蝶几天。小蝶早已经叫两个嫂子折腾得麻木,更何况自古以来婆婆刁难儿媳妇天经地义,她便默默的忍受了,浑然没有去想症结何在。
刘氏这下子是真正的动了怒了。心道这小践人好不识趣,一点儿眼色都没有,我都这样对她了她还不懂得乖乖奉上田契?她是真心不懂还是有意装聋作哑?
刘氏越想越窝火,越想越看小蝶不顺眼。这天便故意宣布,大房和二房两口子下地干活,以后由小蝶留在家里给一家子做饭做家务。
高氏和毛氏虽然从小蝶那里拿了无数的好处,但人心尤其是贪婪的人的人心,是永远也不会知道满足的。
两人这个时候丝毫想不起从小蝶那儿拿的好处,心里只觉得气愤委屈不已:凭什么她在家里做轻松活儿,而自己却要上山下地的劳累了?就因为她相公是个秀才她也跟着沾光了?
于是,原本明争暗斗的两人便同仇敌忾起来,将矛头指向小蝶,冷嘲热讽各种尖酸刻薄风凉话那是少不了的。把个小蝶又气得晚间都睡不着。
可是刘氏哪里是真正的让小蝶轻松享福了?没一刻让她清闲的,一会儿这一会儿那的支使得她团团转,结果,等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下地回来的时候,饭菜根本就来不及做好。
于是,高氏和毛氏又有了借题发挥的机会了,什么“真是娇贵小姐呀,在家里大半天连顿饭都没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