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紧,”年东南摇摇头,笑道:“不陪着你去我不放心!我陪着你难道不好么?”
春霞与他相视一笑,知道是没法儿打消他的念头了,便笑道:“也罢,你快些梳洗去,等会儿咱们用了早饭就去!”说着又命绿袖吩咐厨房将昨晚的醒酒汤热一碗呈上来。
年东南昨晚的确是喝高了,仍旧还有点迷迷瞪瞪的,见她推他他却不肯走,反而一把夺过梳头丫鬟手中的白玉梳子,摇摇头笑道:“我收拾很快,我要帮你梳头。”
说着,他手中的梳子便歪歪斜斜的梳上她的秀发,触手柔软,散发着淡淡的馨香,是他怎么闻也不会腻的味道。年东南不禁低头,在她发际间深深一嗅,笑道:“媳妇的味道真好闻!”
梳头丫鬟有些手足无措的退避在旁,闻言不觉抿唇低头偷笑。
春霞见他仍旧半醒不醒的不由大为懊恼:这人怎么就不多睡会儿呢!他倒不嫌丢人,可她要扛不住了……
“你别闹了!”春霞大窘,笑着夺过自己的秀发,拢了拢顺在一旁,起身扶着他轻叹道:“你这个样子,还说陪我去呢!别到时候冲撞了菩萨!佛门圣地,可不是给你闹着玩的!”
“怎么会?”年东南笑道:“我还指望着菩萨给我赐个乖儿子呢,怎会冲撞了?不陪着你去,我怎放心?来,我给你梳头,还没好呢……”
春霞哭笑不得,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笑骂道:“回头我定得把洪一叫来问个清楚,昨儿晚上他们请你喝的究竟是什么酒,怎么过了*,人都变傻了!”
年东南脚下有些趋趔,也不知听没听到她的话,一个劲的拉扯着要帮她梳头,瞅着她笑,冷不防凑过去便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你——”春霞的脸上“腾”的一下变得通红,饶是她脸皮厚的人也扛不住了,忙挥手屏退伺候的丫鬟们,好说歹说才哄住了他老实坐下,这才叫人端了水进来先伺候他洗漱妥当,端着热好的醒酒汤喂他喝了大半碗,扶着他靠在榻上闭目养神,这才赶着忙忙梳了头。
用早饭时,年东南却又呼吸均匀的仿佛睡了过去,春霞轻轻替他将厚厚的驼绒绣花毯子掖了掖,命人将炭火拨了拨,自己悄悄出去,用了早饭,系上出风毛的米黄绣红梅花斗篷,戴上暖帽,与方嬷嬷、银杏等出门去。
“夫人,不叫侯爷一声儿吗?”方嬷嬷忍不住笑了笑。侯爷向来沉默寡言爱冷着脸,虽只在夫人面前眉目含笑,可像今日这样的表现还是从所未见,小丫头们嘴快,众人都知晓了一二,包括方嬷嬷,这时候说起话来,忍不住嘴角便噙着浅浅笑意。
春霞面上一热,忍不住嗔了方嬷嬷一眼,略带没好气说道:“叫他做什么呢,让他睡着吧!”
方嬷嬷一笑,便不再打趣她,道了声“是”便扶着她往二门处去。
早在三天前,水仙庵那边便得到了知会,今日永安侯夫人要前来上香。因此水仙庵便早早的在门外竖起了告示,这一日暂不接纳外人。
春霞一行人来到的时候,并无其余闲杂人等,十分的清净。
庵主卉和师太率领一众师姐妹、徒子徒孙们恭恭敬敬在庵外迎接。
前来水仙庵进香求子,这是老太君特意叮嘱的,老太君信佛,春霞自打穿越之后对于神佛之说也信了几分——连穿越这种乌龙事都明明白白的发生在她的身上了,可见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试问她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因此远远的便忙命停车,下了车走着上前,与卉和师太等见礼。
客套几句,卉和师太便笑着请她一行人入内,洪七等早已庵里、庵外的散了开去,将个水仙庵里外守得水泄不通。
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两回,那么他们这些侍卫都可以去死了。
庵中一切都已经准备好,春霞来到观音正殿,净了手,便上前跪拜进香。卉和师太手持佛珠不停转动,烟雾缭绕中,微闭着眼眸念念有声。
随后,又将在菩萨面前供奉过的佛珠串儿和经书用托盘捧上,奉给春霞。
春霞施礼接过,交给方嬷嬷拿着,谢过卉和师太。
随后,卉和师太便请她如禅房净室饮茶说经,说些善有善报、因果循环的佛经故事。
正说着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只见一名小尼姑打起帘子从外进来,看着卉和师太,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卉和师太不由蹙了蹙眉头,责备的朝小尼姑瞥过去一眼。
春霞见状便微笑道:“师太有事尽管忙去,我自己坐坐就好。无妨的。”
这小尼姑是卉和师太的徒弟佳缘,平日里行事是个稳重的,若非真正要紧的事儿定不会这么不懂事的跑到这儿来打扰。卉和师太便起身告罪陪笑,与佳缘出门说话。
不一会儿,卉和师太进来,同佳缘一样面有难色、欲言又止,这欲言又止却是对着春霞的。
春霞不觉诧异,与她有关?
“师太有话但说无妨。”春霞便微笑道。
卉和师太轻叹了口气,苦笑道:“这事儿说起来,倒是贫尼对不起夫人了!楚王妃、周夫人母女两个正往楚王府庄子上去赏梅,途经此地,便欲进来进香……夫人您看这——”
水仙庵虽然庵堂不大,但名气却也不小,经常会有京中的贵妇人们前来上香,或者明府中的管事娘子、嬷嬷等代替前来。消息可以说也是相当灵通的。
再说了,楚王府和年府闹出那么大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