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霞一呆,脸上更红,挣扎着叫道:“不行不行!不行!”她就说呢,明明睡在客房的,一醒来就到了这儿!
“你听我说嘛,”春霞忙陪笑道:“我、我可是以太医的身份前来,代表的是朝廷的尊严,你这样子待我,传出去了我还怎么做事呢!”
年东南眼眸半眯,打量着她,似在考虑她的话。
“要不,我不出去了,你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给我带些进来就好。”春霞揉了揉有些泛酸的胳膊,撒娇道:“我胳膊也没有力气,你陪我就在这儿用,喂我好不好?”
年东南这才同意,俊脸上露出了几许笑容,说了声“好”小心的将她放下靠躺在*榻上。又笑道:“你乖乖等着,我去看看!”
春霞笑着点头答应,看他出去了。
她这才有空扫视室内,打量着他的卧室。整间屋子并无隔断,宽大而空旷,除了*和靠窗的桌背后的书架,一应玩器装饰摆设全无,家具全是半新不旧的普通木材所制,呈现陈旧的原木色,帐幔*褥也都是单调的青蓝色。
可就是这么个可称之为简陋的地方,却令她的心情不自禁的柔软起来。她轻轻揉着手中的被褥一角,心中一阵一阵的泛着欢喜,这是他的*,她终于又来到他的身边了!
年东南出去之后,立刻便找到简管家,吩咐他好好招待岁清等,务必安排妥当,让他们得以好好休息。简管家知道这些都是京城里来的医务人员,是来救命的,哪儿敢掉以轻心,忙将自己的安排简单说了一遍。
年东南听见他安置得甚为稳妥,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将他拉过一旁,小声说道:“那位杜夫人,赶紧送出去吧!在城中寻一户可靠的人家送她过去住着,给些银子。她若不肯回老家,以后便按月给她生活费,这笔费用从将军府账上扣除。”
简管家呆了呆,迟疑道:“这,将军府上并不缺这一间房间,杜夫人住的好好的为何突然要让她搬走呢?再说了,杜夫人心细能干,有她在也帮衬老奴许多,单说今日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若没有杜夫人帮忙——”
年东南听了这话只觉得晴天霹雳暗暗叫苦,挥手打断了简管家的话,皱眉道:“你怎么这么糊涂!杜夫人是客人,怎么能让她帮忙?你要是忙不过来提拔两个人帮着一起管便是了!好了休要多说,赶紧的,把她送走!你直接派人送她出府,不必再来跟我辞行!”
简管家还在发怔,年东南提高了嗓音道:“听见没有?”
“啊?是、是!老奴听见了!”简管家连忙答应。
年东南点点头:“那就赶紧去办!”说着往厨房方向去了。
简管家轻轻叹了口气,心中略有不服:心道先前这一阵子杜夫人不也帮着管理许多事情吗?大将军您可并没有说什么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呢!
简管家摇了摇头,自去吩咐安排。
他哪儿知道,年东南之前没说什么,或者说压根没注意到这些,那是因为他心思根本没放在这上边!
这位杜夫人是他手下一位年轻参将的遗孀,那参将阵亡之后一个人孤苦伶仃,哭得好不凄惨求上门来。他见她一时也没有别的去处,加上年纪轻轻,一个人住在外边也不方便,便将她暂时安置在将军府中,只等合适的时机再托付可靠的商队将她送回河南老家。
人住进府中之后,这位杜夫人心生感激经常帮着他收拾屋子、缝补坏掉的衣袍什么的他也没在意,直到昨天晚上,她竟端了酒菜一个人进了他的房间,还穿了件颜色鲜亮的衣裳——
如今的年东南早已不是当年在乌桕村的年东南,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见她含羞带娇、眉眼盈盈似有情若无意的撩拨着自己,心中顿生反感厌恶,当即便冷下脸色三言两语将她遣了出去。
他正琢磨着这几日寻个理由将她送出府去另外安置,谁知今日媳妇就到了!偏偏媳妇还阴差阳错的玩笑了那么两句话,当时差点没把他吓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这事儿要是叫媳妇知道了,不知又要费多少唇舌,早晚也是要打发的,早送走早好。
简管家去找杜夫人时,杜夫人正在屋子里做针线,听了简管家的话,顿时整个人都傻眼了。
她抬头看向简管家,眼中立刻涌上了泪水,鼻音浓重的问道:“为什么?”
简管家见她这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心中好生不忍,但要说的话还是得说啊!便将脸挪往一旁不去看她,咳了一下尽量用一种淡漠的语气说道:“这是大将军的安排,大将军也是为了夫人你好,住在这府中,总有点不太方便……”
“我并不觉得有何不便!”杜夫人掏出帕子拭了拭滚落下来的泪珠,哽咽着说道:“我也没有过多的要求,只求有一方屋宇遮风挡雨便可,大将军为何要赶我走呢?他明明说过会照顾我的呀!是不是,是不是大将军夫人……”
原本众人并不知春霞的身份,但年东南一回府中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简管家心头一闪,顿时有几分恍然大悟:难怪大将军会风急火急的要将杜夫人送走,没准还真是——
女人之间的直觉,果然是准……
杜夫人见简管家没有吱声,没想到他是在沉思,只当是默认,心中既凉且酸,便起身道:“我也不为难简管家你,我这就去求求大将军夫人,求求她让我留下来!哪怕做个粗使奴婢,也好过在外头担惊受怕。”
“哎!”简管家下了一跳,慌忙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