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霞亦默不作声。
“这些事我自会处置,无论如何我会保全你们母子几个,你这两日受惊受累了,好好歇着,什么也别多想。”年东南说着又笑了笑,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春霞抬手,轻轻覆盖在他的手上,抬眸凝着他嫣然一笑,柔声道:“东南,你是我丈夫,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可是说过,这辈子都不放开我的手呢!”
昔日的誓言,如今被她在这种时候提起,年东南只觉得心中酸涩。他勉强一笑,点了点头,道:“我不会放开……”
“那就好,你可不许哄我呢!”春霞圈抱着他的脖子,撒娇轻笑道:“我要你发誓,快发誓。”
“胡闹!”年东南不禁笑出了声,道:“你男人什么时候哄过你?”
春霞不依,磨蹭着非要他发誓不可,年东南被她缠得没法,索性一低头又吻住了她……
两人正在闹着,银杏隔着帘子在外头轻唤“侯爷、夫人!”
两人动作一僵,春霞忙一把推开丈夫,红着脸从他怀中坐起来,抬手抿了抿发髻,正要出声,年东南伸手捂住她的嘴,隔着帘子扬声道:“什么事?”
银杏一见这样就知道里头在什么什么不方便进去了,便道:“刚才长公主派人前来,说是等会儿长公主要过来拜访夫人。”
年东南和春霞相视一眼,心中俱是警惕起来。年东南便道:“你是怎么回的?”
银杏忙道:“奴婢依着侯爷先前的吩咐回的话,说夫人和大公子失踪尚未回府,侯爷正心乱如麻。奴婢便前来禀侯爷,问侯爷要不要见长公主。”
“你回的很好,”年东南说道:“告诉来人,若长公主屈尊下降前来拜访,本侯就算再忙,也不敢怠慢了公主!”
“是,侯爷。”银杏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东南,这样——好吗?”春霞忍不住问道。长公主可没有对不起他们,如此一来,岂不是让长公主两难。
年东南握着她的手轻轻揉捏着,道:“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早几天我便劝长公主先行回京,她不肯,可她留在这儿实在尴尬。不仅仅她尴尬,咱们也尴尬。就好比这事儿吧,她身为钦差,不得不管余副使,但余副使我是不会放他离开的!”
春霞一时无言,这似乎,已经成了个死局。
驿馆中,长公主听到派去的人如此回禀,微微苦笑。
“公主,咱们的人明明看到年夫人和年大公子已经回总督府了,永安侯却偏偏睁着眼说瞎话,他分明就是不把公主您放在眼里!枉您还如此为他们着想,奴婢真替您不平!”长公主身边的女官锦绣愤愤不平道。
年夫人和年大公子失踪之后,长公主心中惦念,也派了人去帮着寻找,明明看到洪一将他们母子接了回城。
“住口,”长公主只淡淡瞥了锦绣一眼,道:“永安侯这么说这么做想必自有他的苦衷,这些话你从此烂在肚子里,再也不许说起!”她略一沉吟,又道:“既然永安侯这么说了,你再派人去一趟,就说明日一早本宫前去拜访。还有,就说年夫人和年大公子吉人天相,相信必定能够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请永安侯不要太过担心!”
“是……公主!”锦绣听见长公主这么吩咐,配合着永安侯睁眼说瞎话,甚是无语,却没法拒绝。
第二天一早,长公主果然前往总督府拜访,年东南按照礼数在前院正厅迎接了她。
尽管两人俱心知肚明对方在做戏,这戏份仍然做的十足。一个安慰,一个表示受用,如此寒暄客套了好一会,长公主才说出了此行目的。
“本宫也没有想到余副使会如此大胆,永安侯打算怎么处置他?永安侯这么关着他也不是个办法,毕竟,他是副钦差,代表的是皇上!”
年东南听到长公主提起皇上心中便忍不住一阵窝火,皇上再怎么对他他都可以容忍,但却不能将主意打到他家人的头上。如果没有皇上的暗示暗许,余副使就算是副钦差,也绝对不敢生出如此大胆的想法,居然跟他玩调虎离山,设下圈套将他的妻子儿子掳走!
如果不是及早发现将人救了回来,他相信他的妻儿一旦进京,德文帝肯定会毫不客气的将他们软禁。没准还会受苦受罪。
他为君的不仁,就别怪臣下生出不满。
“长公主,臣不会撒谎,在长公主面前臣也不想撒谎!臣在这儿就说一句,如果余副使不是副钦差、代表的不是皇上,臣早已经将他碎尸万段了!臣的妻儿被他掳走,至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臣无论如何是不会放他离开的!就算皇上下旨,臣也不能遵旨,还请长公主见谅!”年东南满脸的气愤。
长公主顿时哽住,苦笑道:“本宫能理解你的心情,只是,你不要太冲动了,凡事都得有个度,过了,就不好了!一旦过了收不回来,就更不好了!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本宫的意思。”他虽然混蛋,教训教训也就行了!
在此时,长公主还并不知道余副使是因为查到年东南“蓄意谋反”才这么做,她只以为余副使是找不到什么借口拿年东南的错处,这才脑子错乱将主意打到他妻儿的身上——毕竟,当初年东南他们回京过年的时候,皇上可是极想将春霞母子留在京城的。
因此,长公主以为,年东南不肯这么轻易放余副使是想要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吃点苦头。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年东南此时根本是不能够放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