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简那边已经沿着崖壁向上攀爬,借助手中的匕首腾挪转移,一点点的向上靠近着。
约莫过了两刻多钟,终于靠近了那一抹鲜红,唾手可得。
他轻松的舒了口气,回头朝下边的吴君卉笑了笑。
吴君卉捏起的一把汗也慢慢的熄了下去,朝他招了招手。
姜简笑得更灿烂了,简直心花怒放!他匀了匀气息,伸出手向那花丛,用力往外拔。
不想,那花丛看似柔弱,在寒风中被吹得花瓣乱颤,根系似乎却十分深入,牢牢的嵌在崖壁之中,姜简一下子竟没能将它拔出来!
姜简暗暗运功于掌上,再次去拔。
还是不行。
九十九步已经走了过来,怎么可能被这最后一步给难倒了?
若到了这儿还空手而回,他可没脸面在吴君卉面前出现了!
他沉住气,这次将八成的功力蕴含在掌中,猛的用力,终于将那红花拔了出来。
不料,还不等他欣喜欢笑,只听见轰隆隆的声音自上而下越滚越响,年穆远和吴君卉皆变色惊呼起来:“小心!”
只见崖壁之上积雪纷纷滚落,越滚越大,势如雪崩,巨大的声响将两人的声音淹没了去。
两人光顾着姜简,却不想自己脚下的地方也是积雪所垒,如今受了震动,竟也有了松动。
等年穆远看清楚吴君卉脚下的雪地在颤动的时候,想要提醒她已经来不及。他大吃一惊,身形一闪飞身向她闪了过去想要抓住她,结果脚下一空,两人一齐直直往下掉了下去。
吴君卉“啊!”的尖声惊叫,除了感觉到揽在自己腰间的一只手臂之外,一切都看不清、感觉不到了!
寒风呼啸而过,搅动雪粉漫天飞扬,将两人包裹在了里头。
等崩塌风暴过去,两人清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一片厚厚的雪地上,向上望,可见一角苍穹,却是高不可攀……
年穆远先醒过来,看到吴君卉双眸紧闭、一动不动躺在身侧不由大惊,忙踉跄过去,抱着她大叫“君卉!君卉!吴君卉!你醒醒!”
好半天,吴君卉眼皮子才动了几下,而后轻轻睁开眼睛,怔怔的看了看年穆远,又闭上了。
“吴君卉,你快醒醒!你怎么了!”年穆远见她明明睁开了眼睛却又闭上,还当她受了极重的内伤,不由大急。
他正准备为她传送内力疗伤,吴君卉却喃喃低叫道:“哥哥……”
虽然自己有弟弟也有妹妹,这一声“哥哥”从小到大也不知听了几千几万遍早就听得烦腻了。可是此时听到吴君卉叫“哥哥”,他心里却有一种异样的情愫慢慢的滋生出来,就像有一根羽毛在轻轻的、柔柔的铙钹着他的心,痒痒的,麻麻酥酥的,叫人没来由的,仿佛心都柔软了……
年穆远顿时呆愣住,傻乎乎的瞅着瘫软在自己臂弯、半个身子靠在自己怀中的女子。
因为从高处落下,此时的她颇显狼狈,头发乱糟糟的,几缕划过脸庞,几缕胡乱垂在胸前,脸蛋苍白,睫毛很长,鼻子小而秀挺,嘴唇也很小,略显单薄,勾勒出柔软柔和的弧度,看上去惹人怜爱。
年穆远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一个印象:这丫头看起来似乎还挺漂亮的……
只可惜,他的遐思尚未消退,就听得吴君卉又轻轻的呢喃道:“哥哥……你、你怎么也在这儿?难道、难道是卉儿做梦了……”
年穆远的心“哗啦”一下从天空跌入谷底,跌得粉粹!
搞了半天,人家这一声“哥哥”叫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的亲生哥哥!
年穆远既窝火又尴尬,脸上忍不住有点发烧。瞧了一眼仍旧没有清醒过来的吴君卉不由暗暗侥幸:幸好她没有清醒,不然自己这脸面可丢大发了!
他自失一笑,就说嘛,她扇他耳光还差不多,怎么会这么温柔的叫他“哥哥”呢?
该死的,他又想起那一记耳光了!
“喂,你快醒醒,快醒醒啊,别做梦了!你哥不在这儿!”年穆远轻轻摇晃她,没好气说道。
过了一会儿,吴君卉终于缓缓睁开眼睛,彻底清醒了过来。年穆远暗暗松了口气,道:“你总算醒了!”
“是你?”吴君卉看清楚眼前的人,微怔。
年穆远气结,瞪她道:“不错,是我!你以为是谁呢?是不是挺失望的?”
“什么?”吴君卉完全不懂他的怒气从哪里来,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情不自禁的搜寻四周,一边道:“我刚才好像看见我哥哥了。我哥哥叫我——”她忽然想起自己现在的名字叫做“君宁”便没有说下去,咳了几下含糊过去,苦笑道:“我定是做梦梦糊涂了!”
年穆远见她没有怀疑到自己身上,既郁闷又松了口气,道:“也许吧!你们兄妹感情很好?做梦还叫哥哥!”
吴君卉不答,皱眉道:“咱们这是,在哪儿呢?”
“我也不知道!”年穆远说着,白了她一眼。
吴君卉很自觉的垂下了头,小声说道:“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也不会连累你——你——”
吴君卉忽然睁大了眼睛,说道:“对不起……”
她脑子可没有摔坏,更没有因此而失忆。她记得清清楚楚,这家伙本来是不会掉下来的,都是为了救自己。
若说心里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她也有些不解,不解他为何会救她。
年穆远哪儿知道转眼之间她就拐过了那么多心思?他那一记白眼的确是在责怪她,若不是她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