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王妃劈手抓起一个汝窑绘美人的脂粉盒,却终于忍住没有砸下去,只将那盒子撂在桌上,说道:“都起来罢!”又吩咐墨韵,“把这里收拾收拾!”
墨韵低低应了一声,带着两个小丫鬟蹑手蹑脚地上前收拾了残局,书香则搀扶着济王妃走了几步,小心劝说道:“娘娘,今儿外头日头好,不如奴婢陪着您往园子里逛逛去,听她们说新来的花匠手艺甚是灵巧,把那几株迎春绿萝的扎的好”
济王妃似乎想要找回面子,证明她的心情丝毫没有受到波及,还是那样气定神闲,遂点了点头,扶着书香的手抬手挺胸地出了屋门。
一路上却也无心观景,只股自地思考着心事,上回姚铃儿有了身孕,她得知消息后大吃一惊,正在思考对策,才叫人去药铺一趟,还没来得及具体实施,却听下人说姚铃儿小产了!!
然而王爷去了一趟霖铃阁之后,却对她冷了脸,明里暗里指责她不守妇道。
她总要问上一句,为何这样指责自己,济王便提了姚铃儿的身孕,又说什么不愿与自己撕破脸的话。
等济王第二日上朝去之后,她赶紧派了人去打听,才知道是姚铃儿哭诉说是自己谋害了她的孩子,而且还联系好了柳姨娘,抓住了证据,连自己派去药铺的那个婆子也被济王抓住了审讯。
她徐静宜几时吃过这样的窝囊气,越想越不服气!
可奈何姚铃儿的段数要高出柳姨娘许多去,她一时动不得姚铃儿,却被姚铃儿步步紧逼!
她又想起父亲的叮嘱,如果王爷继续保庆国公,则可能会惹怒皇帝,将来储君的位置可就难保了,她不是那等惺惺作态的小女孩,利弊她还是拎得清的。
如果济王落败,那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如果济王将来登记,她怎么着也是皇后,到时候济王身边的女人更是佳丽三千,所以在她想要当皇后的一刻起,她就没有想过济王身边就她一个人,但是姚铃儿这个妖精心思太多,不能留!
书香搀扶着她沿着园子里的山石子小路慢慢走着,见济王妃想的出神,也不好打扰她,只随着她走进了园子深处,陡然见前头竹影里一个人影闪动,她警惕地叫了一声,“谁!!”
对方没有给答复,却是急匆匆地从园子那头跑的没影了,书香与济王妃对视一眼,济王妃面上涨的微红,显然十分愤怒,指着前头怒道:“一个个的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跑了去,把那个没眼色的抓回来!”
跟着的下人一溜烟都跑了出去,书香为济王妃顺着呼吸劝说道:“主子莫急,”又从身后的丫鬟手里接过鹅羽软垫铺在一块太湖石上,扶着静和坐下。
过了不多久,一个婆子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说道:“回禀王妃,那小蹄子跑的贼快,咱们撵了半天也没追上,不过瞧着模样像是霖铃阁那头的,刘嫂子她们去追了,叫奴才先回来回禀您一声。”
静宜点了点头,事若反常必有妖,那个丫头怎么会见了自己这样慌张,况且又是霖铃阁那边的人,徐静宜柳眉一蹙,说道:“吩咐下去,无论死活,一定要拿住那个蹄子,哪个若敢拦着,也不必回我,直接捆了便是,谁若是拿住了那丫头,本妃赏她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一个正经的二等丫鬟一个月的月钱才一两,众人听了眼睛里都冒着绿光,连跟在静宜身边那两个粗使婆子都跃跃欲试。
静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使了一个眼色,她身边的人也都去寻那丫头了,只留下书香、墨韵两个。
或许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徐静宜这一次没有空手而归,霖铃阁姚铃儿这头却不淡定了。
香坠手脚止不住轻轻颤抖,显然害怕极了。
而香坠身边一个着枣儿红绣花绲黑边坎肩的丫鬟则镇定的多,她看了一眼斜倚在临床大炕看棋谱的姚铃儿,上前半步,说道:“王妃娘娘如此不管不顾地将香雨抓了去,而香雨又是娘娘您身边得用的,娘娘不得不做些对策才是啊。”
姚铃儿才小产不足一月,头上还勒着一条浅丁香紫色的布巾防风,她闻言抬眸,看了眼前这个丫头一眼,见她小小的一张瓜子脸儿,眉眼虽清秀,却说不得多漂亮,可那一对眼睛里总是蕴着些聪明劲儿,与香坠一比,倒显得更胜一筹。
“你叫做香云对吧?”她随口说了一句,似乎虚弱无力一般抬起纤细的手腕扶了下鬓角,那香云极有眼色,忙上前去为姚铃儿按揉着太阳穴,说道:“娘娘好记***才正是香云。”
姚铃儿见她上道,遂一脸冠冕堂皇地样子说道:“虽说我是事无不可对人言的,但那个香雨毕竟是我身边出去的,若说出什么不像的话来,叫王爷听了岂不生气?”
“正是呢,”香云说道:“若是这样,娘娘就该想着那些人要从什么地方下手,先做好准备才是!”
姚铃儿眼前一亮,这话说的对,虽然她们拿住了香雨,但是她也不是没有法子,她想了想,又问香云道:“前些日子,庆国公夫人是不是差人送过一盒虫草来给本侧妃补身子的……”
香云说道:“正是呢,庆国公夫人的表侄儿就是太医院的医正,自然是最晓得这些补养之法的。”
姚铃儿面上就露出了微笑来,说道:“庆国公夫人高看本侧妃一眼,本侧妃就不好不礼尚往来,你去将王爷赏我的那两支红参挑出两匹,送给庆国公夫人,以作答谢!”
香云眸中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