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郡王妃才反应过来这个‘野人’是自己的弟弟,英国公楚,她惊讶地抓住弟弟的臂膀问:“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查案么?”
英国公哪有心思解释,只道:“我刚进门就听说阿和要生了,她怎么样了?”
平郡王妃只好按下自己的好奇心,说道:“还在里面呢,疼了两个时辰了,你岳母去预备红糖煮鸡蛋了……”
话音刚落,就见周氏端了个小瓷盅,身后跟着的丫鬟手里的托盘上盛着鸡蛋,红糖等物。
楚大步上前,险些把周氏吓得打了手中的瓷盅,待认清是他才说道:“我去送些吃的给她,吃饱了有力气好生。”
楚应着就要接过那瓷盅进产房去,周氏一把扯住他道:“你干嘛去,你一个大男人,进血房不吉!”
楚哪里顾得上这些,他道:“我得去看看她!”
平郡王妃伸出手去,却停在半空中,总觉得去拉也不合适。
周定芳却抖着白胡须进来道:“让谨且慢!”
楚原本已经走到门前,听到这话就住了脚等着。
“你这样长途跋涉,带了风寒瘴气,此刻进产房,对产妇才是大大的不好!”周定芳气喘吁吁地道。
楚这才注意到自己一身脏污,而周遭的人都干干净净的,他怕自己身上真沾了什么不干净的,倒是害了静和,方才忍住,又再三求恳周氏好好照料静和。
周氏原本也很紧张,见此却忍俊不禁。静和是她的亲生女儿,难道她会不尽力么?
她进了门,让紫瑛把人稍稍扶起一些,又塞了几个枕头在静和身后,才打开那盅红糖水,盛了一勺喂到女儿唇边,说道:“好孩子,快喝罢!”
静和只觉得自己被强拉着跑了几十里山路,且仍未停歇似的,一张口,却又觉得疼痛传来,不由呻吟一声,哪里还吃的下去。
周氏接过帕子为女儿擦着额头,一颗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说道:“和儿,一定要挺住,让谨已经回来了,就在外头呢!”
他回来了?静和穆然睁大了眼睛,追问似的看着母亲。
周氏眼眶有些微酸,说道:“他回来了,就在外头呢!”
静和仿佛一下子有了依靠一般,心里一松,一阵痛意袭来,迫的她大喊一声!
“生了!”周氏惊喜地大叫!
婴儿由微弱到响亮的啼哭打破了寂静,平郡王妃一屁股坐回座椅里,双手合十连连叩拜神佛保佑。
紫瑛先出来报喜,她似乎也累坏了,一出门就一下子跪在地上,语音带着喜悦的轻颤:“娘娘,老爷,老太爷,夫人生了个儿子,母子平安!”
楚哈哈大笑,还没来得及笑第三声,已被周定芳拉扯两下。
“你还不快去洗漱更衣,这个样子待会子也不能靠近孩子,新出生的孩子最是娇贵,不能受土气侵袭,”周定芳谆谆说道。
楚好奇的不得了,很想去看看妻子儿子,可也不得不听岳父大人的叮咛,去了最近的耳房拎了两桶水把一路的疲倦清洗一番。
周老太太似乎也知道他这个做爹的思子心切,正要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襁褓递给孙女婿,谁知这货淄溜一下,钻进了内室去看媳妇去了。
周老太太呵呵笑的见牙不见眼,“你瞧瞧你这爹吆!”又对着内室的方向笑嗔一句‘出息!’
楚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倒把浅睡的静和吵醒了。
她微微抬起身,楚忙将她按回被窝中去,说道:“都是我不好,吵醒你了。”
静和看着他唇角勾起,谁知一张口又觉得莫名心酸,嘤咛一声哭起来。
楚忙用袖子为她擦眼泪,口中劝哄道:“和儿,和儿快别哭了,岳母叮嘱了,月子里落泪是要落下毛病的。”
静和也知道这个理儿,便收了泪,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楚呵呵笑了,说道:“团团,我回来了。”
静和忍不住想笑,开口问道:“你可见了孩子?生的像谁?”
楚这才想起来自己方才急着进来看她,忘了抱一抱孩子了。
“也不知是不是做爹的,连娃儿都不瞅一眼就跑进来,”随着一声含笑打趣的声音,周老太太抱着小孩子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在静和枕旁,又很识趣的退了出去,走之前叮嘱道:“说话声音不要太大,醒了就叫我,我抱走,不打扰你们说话,”说完恋恋不舍地出了门。
“儿子的乳名就依外祖父说的,叫正哥儿,你说可好?”楚温声问。
心正身正,不愧本心,静和点点头,心中又甜又软,看着身边小小的身子,笑着望了楚英朗的眉眼,说道:“哪里都像你,倒不怎么像我!”
楚笑的眉眼弯弯,说道:“分明鼻子眼睛是像你的。”
夫妻两个就眉毛眼睛到底像谁展开了一分钟的讨论后,静和才想起来问:“对了,你怎么回来了?案子了结了?”
楚只顾着为她理顺秀发,说道:“没有呢,已经审的差不多了,我先押送人犯和口供回来,他们在后头跟着。”
把其他事掩过不提,其实为了英国公能赶上自家媳妇生孩子,那些人犯都险些跑断了气,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此刻英国公府门外,一个身着大红飞鱼服的身影孤独凝立,那衣袍的一角还沾着几许泥渍。
他如冰泉般清冷幽凝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两扇紧闭的府门,听说,女人生产是很疼的,可是他却听不见一声,或许是这府邸太大了罢。
他目光超乎常人,自然看见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