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昀一下子由泄气的皮球变成了苦着脸的腌黄瓜,眉毛眼睛都皱了起来,有气无力地抬头打量了楚啟一眼,说道:“让谨大哥,这事你就不要打趣我了罢……”
楚啟笑道:“这怎么能说是打趣你,男儿立于世,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齐家也是极重要的,我看宋夫人的打算很有道理,你不是也时常羡慕我家中有夫人打理庶务,这府里处处井井有条起来?倒不妨让你嫂子为你做个媒,娶一位贵女呢。”
宋昀闻言一张俊脸腾一下红了个遍,他局促地站起身来,冲口脱出一句,“我……”半晌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是气呼呼地说了一句,“让谨大哥,怎么你也这样说,以往大家可都说这是三姑六婆们做的活儿。”
楚啟一笑,还未张口,外面传来紫瑛的声音,“启禀国公爷,夫人遣奴婢来问,是宋家七爷在府里么?若是宋七爷在,请宋七爷留下用过午饭。”
楚啟刚要张口应承,宋昀已经像针扎屁股一般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说道:“让谨大哥,我突然想起来还有要事,这就不多留了!告辞告辞!”说着拍拍屁股走人,走的时候脸居然也难得红了。
紫瑛有些摸不着头脑,楚啟则摇头苦笑。
紫瑛把这事回禀的时候,静和正看着正哥儿玩,闻言转头道:“宋七爷就这样推辞走了?”
楚啟正好推门进来,听见静和这样说,边走过来边说道:“那小子性子未定,只怕还不愿成家呀。”
静和闻言便叹了一口气,顺嘴抱怨道:“他现在不愿成家,等将来想成家了,可还有好的等着他?现如今京中又显贵又出色的女孩子,宇文姑娘已经定了亲,其余几个都是门第低的,剩下的要么已经出嫁定亲,要么都才五六岁呢。”
楚啟笑着安慰她道:“这姻缘事到底着急不得,”说罢抱起儿子在怀里问道:“儿子,来叫爹看看,想爹了没?”
正哥儿在楚啟怀里咿咿呀呀地叫着,分明没有说什么,楚啟却很是得意地对静和说道:“你瞧,儿子说想我了!”
静和忍不住噗嗤笑出来,楚啟见妻子开怀,也稍稍放下心来。
静和却在心里想着傅氏的托付和宋夫人的话,看来还是要找时间再去和宋昀谈谈。
做媒这件事,在有些人手里,是举重若轻,可在有些人手里,就是难如登天,故而也有说法是,媒婆都是有媒星罩着的,一般人做不得。
不过在簪缨之家,彼此大多是通家之好,但凡做媒都是在两家有默契的前提下,静和虽然位分够,但是毕竟年轻了些。
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静和总是觉得自己想的不够全面,唯恐丢了英国公府的体面,因此总想着最好能找个年长些的人商量商量这些事。
这日同平郡王妃来府里吃茶,二人说话时便提起来此事。
平郡王妃忍俊不禁,说道:“你这丫头心思细是好事,有时候却也是过于追求完美了,但凡事都如此翻来覆去地掂量,反倒让自己心累。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只要婉转地问问宋夫人和梁夫人的意思,两家是否拒绝,相信以你的聪明,是不难看出来的,到时候你这个媒人的差事便都妥当了。”
静和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她谢过了平郡王妃,便吩咐人去梁国公府递了帖子,梁国公夫人自然是欢迎的,第二日用过早饭,静和便乘车过去
梁夫人亲自迎出门来,说道:“什么风将你吹来了?”
梁国公世子夫人也笑着凑趣:“怪道我今早上见喜鹊在那枝头上叫个不听,果然这会子夫人便来了。”
这份的热情让静和受宠若惊,只微笑着恭维了她们婆媳几句,什么婆媳和睦,真是羡煞自己云云的话。
简单说了几句,一行人便到了花厅,丫鬟们鱼贯奉上茶和水果,静和礼节性地喝了口茶,便婉转提起,“听说梁三姑娘犯了旧疾,可曾好些了?”
世子夫人便看向梁夫人,梁夫人则微笑着道:“她也不过是老毛病了,一到这个时候就爱胸闷,大夫叮嘱了每次病时都需静养,偏她性子又活泼,我怕她不受归束,才让人瞧着她,有劳英国公夫人关心。”
静和微笑道:“梁夫人客气了,三姑娘聪明可爱,待我如同姐妹一般,我安胎无聊,三姑娘与宇文姑娘时常来陪伴,我心中甚是感激呢。”
见静和这么说,梁夫人便十分笃定静和是不知情的,她微笑着道:“夫人端庄文雅,若琳能与夫人结交,倒是这丫头的福气,”说罢转头吩咐贴身的妈妈道:“去。”
梁妈妈闻言便应一声是,转身去了后院梁若琳的绣闺。
静和与梁夫人坐着说话,少不得趁着梁若琳没来之前提一提梁若琳的婚事,毕竟小姑娘面皮薄,总不能当着梁若琳说这事。
“三姑娘生的这样好样貌,又性格活泼可爱,想必很得夫人们的喜欢,”静和婉转说道:“前日里宋阁老的夫人还同我再三夸赞三姑娘聪慧可人呢。”
梁夫人闻言眉梢微挑,她把为梁若琳定亲的消息放出去没多久,没想到宋夫人会托静和来提这亲事,不过徐静和虽年轻,却是诚阳县主,英国公夫人,身份是没的挑的了,她早有意向和宋家结这一门亲,故而说道:“宋夫人在京中最是有声望的,能得宋夫人看重,倒是三丫头的福气了。”
静和见梁夫人没有婉拒,便知道梁夫人有这个意思,便又把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