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拿封氏入宫后,也只是杖责二十,就如同丢垃圾一样将封氏丢回了隋家。
隋家对封氏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再气愤,也只能给她治伤。
何况封氏为隋子峰诞育了一儿一女,又夫妻多年,要说一点感情也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抿唇沉默了半晌,说道:“封氏如今病着,儿子去瞧过,病的不轻。”
隋大太太眸中光芒闪烁,没有开口。
隋子峰语气素淡,却依旧让人听得出其中的沉重:“儿子的意思,就让她这么不好不坏的病着罢……”
儿子是太医,若要封氏常年病着,自然有的是法子,如果封氏能安分,隋家也不少她一口饭吃,只是那个范妈妈必得远远打发了,隋大太太想着,没有再说什么。
隋子峰却不由想起事件中的那个受害者,那个美丽含笑的脸庞,因她的缘故,英国公丢了太子少师的头衔,不知道英国公是否会怪责于她,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担心。
其实隋子峰的担心全然是多虑了,楚啟不止没有怪静和,反倒抱着儿子于妻子在房中笑声说话。
“皇上没有叫我赋闲,真是可惜了,我已打发郑率去收拾那温泉庄子,等着带你们母子去小住呢,”楚啟看了一眼研磨的静和和专心写字的正哥儿,托着怀里胖达达的二小子,说道。
静和笑着打趣道:“皇上是明君,自然不能让你尸位素餐了。”
正说着话,馨姐儿进来了,向楚啟静和请了安,她小脸红彤彤的,带着满脸的喜气,笑着说道:“母亲,其蓝郡主请母亲和我一道去公主府赏梅,说是特意从南边移过来的,有好几株磬口腊梅,黄蕊白花,甚是漂亮。因母亲忙着,我便替您收了帖子,却也和其蓝郡主说,得问过您的意思再回复。”
太子得势,虽然有几家权贵疏远她们,但是诸如宋夫人,安平长公主,却还是把她们正常看待,静和点头笑道:“既然其蓝郡主这样有心,到时候咱们便去热闹热闹。”
馨姐儿便去操心到时候带什么礼物过去,穿什么衣裳,这才是小姑娘应该有的神态,静和含笑望着她,馨姐儿如今已完全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像一朵盛开的芙蓉花,娇俏美丽,又带着一派公侯小姐的尊贵气度。
楚啟却暗暗握了下拳,他将镇哥儿递给了乳母,留她们娘仨说话,独自去了外书房。
书房内没有点灯,只余下几缕暗红色的光线,纪默形动飘然令人难查,进了房内,行了礼道:“国公爷,属下已去小邱庄查探,那名服毒自戕的管事的确是被任灌了鹤顶红毒杀,因那毒杀之人做的细致,属下一直以为是那管事与家人置气一时想不开,国公爷提醒之后详查,果然发现蹊跷,余下的属下正在调查。”
楚啟眉心蹙起,放在桌上的右拳也不由握紧,他起初的一点点怀疑,难道真的有人从中作梗。
他不由看了看腰间那条嵌玉板革带,这是静和亲手为自己做的,他又想起静和带笑的脸庞,神情先是一片柔情,继而转为严肃郑重,他吩咐道:“你要严加查探,这件事至关重要,出去的时候叫魏老五来一趟。”
纪默抱拳应是,退了出去。
正月十五,皇帝为庆贺太子病体痊愈,下令顺天府在京城设花灯会,放七日花灯,以示普天同庆。
这也是袁泽仁任上最后一桩重要的宫务,等出了正月,礼部的程序走完,他就要去河南巡抚的位置上去了,上回顺天府大牢里传出那些‘梁三姑娘’的流言,静和还担心袁泽仁会吃挂落,没想到不降反升了。
这其中自然离不开袁泽仁会做人会做官的缘故,另外,想必也有楚啟的功劳,楚啟这人最怕欠人人情,在不坏原则的前提下帮些力所能及的忙他是一定会做的。
当然静和觉得袁泽仁之所以一直官运亨通,与他那位精明干练,八面玲珑的夫人也有一定关系。
离京前袁夫人在府里宴客,静和思量了下,决定还是亲自去一趟给袁夫人一个面子,平郡王妃则为上回的事也决定过去,走之前派了人来同静和商量,两家一块儿过去。
静和自然答应,等到了袁府,见钦安伯府的二夫人,兴济伯世子夫人等几位夫人也来了,梁夫人自然没有来。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女眷们的兴致。
袁夫人请的是南方的戏班子,唱的是越剧,吴侬软语,更和这些夫人们的脾胃。
席间众人自然先恭喜袁夫人一番,又说起下一任顺天府尹来,“听我家老爷说新上任的官员是从贵州布政史位置上提拔起来的,姓戴,在百姓中口碑极好,临行前,百姓还送了万民伞。”
“如此说来也是位好官了,”说话的是顺天府治中的太太,生的和和气气,总是说些附和的话。
众人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几句。
平郡王妃吃了一盏茶就有些精神欠缺,袁府地方虽还算敞阔,比起平郡王府就小巫见大巫了,况且今日来的宾客唯她地位最尊,一个接着一个地来奉承,实在让平郡王妃哭笑不得。
她来本来也就是给袁夫人一个面子,这会子就打算告辞了,静和送她出去又道:“姐姐先走,我去同郑夫人说两句话。”
平郡王妃知道郑夫人上回帮静和做过证,静和过去说说话那就是给郑夫人面子,她点了点头说道:“那好,等明日带镇哥儿来,我叫人预备江南菜,咱们姑嫂说说话。”
静和想着正好可以给范氏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