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梅一面抽泣,一面道:“因知州夫人来的急,奴婢不便带那老婆婆去旁边为她准备的跨院,便带她去了后头的罩房,也就是奴婢自己住的屋子,这期间并没有人去见过她,奴婢一直在门口守着,后来白梅来传话,奴婢便进门去叫,却发现那老婆婆已经中了毒。”
静和很是奇怪,若是墨梅是寻常的丫鬟也倒罢了,她身手很好,等闲难有人不引起她的注意进到屋子里下毒。
她让墨梅去洗洗脸,等着唐子岚的结果。
没过多大会儿,唐子岚走了进来,许是因他常年研究毒药,是个颇为细心的人,很快发现了墨梅的异常,他失笑,先上前行了礼。
静和道:“唐公子不必拘礼,快请坐。”
唐子岚谢了座,方才说道:“那老太太所中之毒,子岚见过,是一种迟发的毒药,中毒之后一两个时辰里没有异常,但是只要发作,就是神仙乏术。”
墨梅听到这话不由眨了眨眼睛,一两个时辰,那也就是说那位老太太之前就中了毒,而知州夫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来拖延了夫人半个时辰,从而让那老太太毒发。
唐子岚见墨梅方才还哭的梨花带雨,现在就又睁大了眼睛瞧着自己,似乎很惊奇地想要听下去,像个好奇的孩子,他不由失笑,又道:“是子岚考虑不周了。”
“唐公子不必如此自责,”静和满脑子都在分析,也没注意到面前两人的眉来眼去,只是说道:“也有可能是那老妇人进入到驿馆之时,被驿馆内服侍的人动了手脚,那会儿谁都没往这上头去想。”
唐子岚闻言抱拳道:“多谢……”
刚说了两个字,他突然停了下来,静和也在同时睁大了眼睛!
唐子岚瞬间站了起来,抱拳道:“郡主,在下必须……”
“公子什么都不必说了,”静和吩咐墨梅,“你与唐公子一道,叫外院备马,立即动身。”
墨梅讶然,问:“奴婢去哪儿呀?”
“快去!”静和来不及跟她解释,只一把将她推向唐子岚的方向,墨梅方才赶紧跟着唐子岚出了花厅。
白梅上前安慰道:“夫人别着急,说不定……说不定那些人想不到那老婆婆的家人身上……”
“但愿罢,”静和双手合十,祈祷菩萨保佑。
这里距那老婆婆家不近,唐子岚快马加鞭,也没能来得及挽救那一家人。
他不由红了眼睛,对静和道:“郡主,都怪子岚虑事不周,我应该把她们一家都接来的。”
“这些人太狡猾了,”静和只好开慰他,“公子不必放在心上,本郡主会派人去玉泉寺,为他们一家人超度……”
唐子岚眸中燃起一股怒火来,这回那些人是真惹他生气了,他可不是好惹的,打定主意要揪出下黑手的人,唐子岚告了辞。
静和吩咐芭蕉趁这一两天时间快速把驿馆里服侍的下人梳理一遍,那些可疑的有多远打发多远,宁愿留下笨手笨脚的,也不要那些来路不明有可能造成威胁的。
锦心不在,芭蕉和藿香只觉得压力山大,忙下去办此事。
静和则去了薛湜住着的小跨院。
因没有表明他的身份,薛湜和张泰他们挤在一起,只是单独有一间屋子。
他正头枕双臂躺在床上想着什么,听见脚步声很快看过来,眼睛里顿时盛满了笑容。
“静和,假如被点了穴道封住武功能一辈子跟着你身边,那我愿意一辈子被点穴,”他嬉皮笑脸地道。
静和却没心思跟他绕,她问:“薛湜,那老太太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薛湜满脸诧异,问:“什么老太太,你不要把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好不好?我穴道被封,你还派了个家仆日夜监视我,我怎么去害人?”
静和知道他就会这样胡搅蛮缠,又道:“那好,我问你,以你们锦衣卫的习惯,你杀那老大爷之前,定然会问话,我问你,你问了他什么,他又答了你什么?”
薛湜唇角微抿,半晌嗤笑了出来,却是极专注地看着她,说道:“静和,我是不会让你为楚啟翻了案的,除非你答应我,即便楚啟洗清冤屈,你依旧与他和离嫁给我为妻。”
静和知道薛湜的德行,他可不是个讲信用的人,自己若答应了他,他还不知道会用什么乱七八糟毫无逻辑的话敷衍自己,达到他的目的。
静和随手捡了个软枕砸在薛湜头上,恨声道:“我看你永远改不了这德行,卑鄙!”说罢转身出了门
薛湜只是将她丢过来的枕头紧紧抱在怀里,喃喃道:‘静和,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多危险……’他起身走到窗前,趁人不备便飞身出去,哪里有半点被人点了穴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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衢州知州的夫人自从驿馆回来便怒不可遏,等自家丈夫回来,上去劈头盖脸便是一顿数量。
“都是你,都是你,你夫人都被人骑到头上撒野了,”知州夫人捶打着丈夫,“前儿我好心好意去请她去醉仙楼用饭,听说她平日里用血燕进补,我便想起你说过要好生拉拢她,以为寻着了机会,便说府里有许多血燕,若她不嫌弃,改日便叫人送过去。
你猜她怎么说,她先是摆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私产,怎好破费?
我怕她觉得是你收好处收来的,忙说是我娘家的铺子生意,销路不好,屯着也是浪费。
她倒好,回头便去药铺上告知了那些需要血燕治病的那些穷酸鬼,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