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跟着岳胜和寇准,岳胜到一家店里买了一套合身的藏蓝色布衣,又买了一条发巾给他系上,寇准当然是百般感谢,不由得说道:“如果这次得到了朝廷救济,百姓心中也会感激你的。”
岳胜心里不明白李青为什么让他给寇准买衣服,心里本来就一百个不乐意,我辛苦赚了一下午的钱,都给这痴人说梦的叫花子花了,李青啊李青,你是不是真喝多了。
辞别寇准后,岳胜快步走回家,想问问李青唱这一出到底是几个意思,殊不知在岳胜走后,李青一个人悄悄跟着寇准去了。岳胜一个人盯着门口贴的的陆小七发愣,这又是什么招牌?
此时天色已晚,寇准找了一家酒楼,进去问了问价格,又摇了摇头走了出来,看样子是嫌贵,身后的店家有一句没一句得讽刺着,寇准也不当回事儿,黑夜中继续寻找落脚的地方,口中念叨着:“我乃逍遥人,自然逍遥去~”
接连问了几家,都是价格不妥,最后走着走着来到了城边的野村里,找到了一处破庙,抬头一看是一座废弃的韩信庙,好久都没有过人打扰,墙皮已经掉落大半,门楣门框窗户上还结着蜘蛛网,木头框架有很多都已经龟裂,寇准叹了口气,走了进去。
好在庙里地上还有几堆干草,想来是曾经有逃荒或的人者乞丐流落到这里住宿留下的,堂堂一个县官,虽然不是朝廷大员,但是也不至于沦落到住宿荒郊野外。
李青在庙外透过窗口看着他,寇准把干草铺平,找了块砖头垫在脑袋底下,就这么休息了。
李青心中对眼前的寇准升出一股敬意,为官者如此清廉,即使在21世纪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也没有几个,此人不成栋梁,更有何人能当?
此时已经是满天的星星,李青心想我也不能在这儿跟你干耗一晚上,你能睡这地方,我可睡不了,岳胜那破板床我睡的都硌屁股,我怎么能受得了这了罪,我先回去,明天一早再来找你。
李青转身打算回岳胜家,没想到刚走几步就停下了,这里的夜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睁着眼闭着眼一样黑,依稀的月光也照不清回去的路,关键问题是……他傻了吧唧的没记着回去的路。
刚才跟着寇准一路走到这里,从哪儿来的都不知道,李青一颗心“扑通扑通”开始加速,难不成……难不成我今天真的要跟寇大宰相同居一室不成?
李青想哭的心都有,抬头看了看,满天的星星密密麻麻得眨着眼睛,自幼在大城市长大的李青很少见到这样美丽的天空,但是此时却是一点欣赏的兴致都没有,仰天长叹了口气,悻悻得回到了破庙前。
破庙的屋顶漏了个大窟窿,寇准一抬头,几缕月光照进了屋子里,不禁叹道:“陋室何以满天星?”
只听庙外有人说道:“只缘身在破庙中。”
寇准心道谁在接诗?心里揣摩着刚才说的那句诗,又看了看旁边破旧的韩信铜像,说道:“夕有韩信平天下。”
外面那人接道:“今有寇准念苍生。”
寇准哈哈大笑:“说得好。”他急忙坐起身:“何人来此?,进来一叙?”
李青没好气得回了句:“一人我饮酒醉!”
寇准一愣,随后起身说道:“原来是你,你大晚上的怎么来这里了?”
“我是被寇大人的节操折服了,你信么?”
寇准嘿嘿一笑:“你若说别的我可能不信,但是这句话我信了。”
李青往寇准的草席子上一坐,说:“大晚上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将就一晚上,这地太硬了,有没有软和点儿的东西垫着?”
寇准惊讶得说:“你也要睡这里?”
李青点点头,心里烦的很,对他说:“咋着?多一个人陪你睡觉觉不好?”
寇准脸一红,说:“不是不好,在这破庙里都能找着同伴真是缘分,我现在肚子有点饿了,你家的臭豆腐吃不饱,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吃的。”说完寇准就要往外走。
李青气道:“这大半夜的你又整什么幺蛾子!这破地方连个人家都没有你去哪儿弄吃的啊!”
寇准一意孤行得说:“有枣儿没枣儿打一杆子,万一找着了呢,这天底下还没有什么能难住我寇准。”
李青心想你这个犟脾气,爱特么去哪儿去哪儿,老子先睡了,在干草上顺势一躺,后脑勺和砖头来了个亲密接触。
“咚!”
“哎呦!我尼玛……”
李青脑袋磕得生疼,揉了揉脑袋,把手垫在后脑勺底下,趁着困意抓紧睡着了。黑夜幽静而深邃,庙外吹着夏夜的凉风,带着丝丝缕缕的蛐蛐叫声,吹走了白天的浮躁,一切都静下来,慢下来,包括李青起伏的呼吸,仿佛也沉静得睡去,时间也在这一刻悄悄绕过他的身体,在历史中缓慢而深得前行着。
而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屋顶飞下来,落地无声。
黑影走进破庙里,静静地看着睡着的李青,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这个穿越时间而来的年轻人,他的手指缝间捏着一根细长的银针,走到李青熟睡的身体旁,轻轻地将银针扎在了李青的额头眉心处,李青只是皱了一下眉头但是没有醒来,过了一会那个黑衣人将银针拔出来,重新站起来,看着李青酣睡的面孔,眼中的光芒闪烁不定,夜色中仿佛重重叹了口气,良久之后才退出庙堂,重新消失在了黑暗中。
李青依旧睡着,周围的一切都很平静,月光抚摸着他的身体,就像抚摸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