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大戟生乌光如龙腾,轰然砸下,轻易便将一尊漆黑大印砸成粉碎。秦方口中发出高亢长吟,声如滚滚惊雷震世,而其一身血气翻腾如长河,破体显化,衍三条血红真龙盘绕身周。
他身上乌甲软铠被气息冲得破碎,赤膊印三龙交织,栩栩如生,显化可怕气机,有道痕流转浮现,是龙气越发纯粹鲜活,仿若真龙出世,吟声贯九霄而起,可震落星辰。
“任天行,你且看我此招!”
秦方一声大笑,越发张狂,催动胯下麟马发出嘶鸣,四蹄踏云而去,化作乌光流转,与数百道器之间凶猛冲撞,势如破竹般将无数道器光芒撕成粉碎。但见方天画戟挥舞,气机缠绕化真龙猛地冲撞出去,将万般神光破碎,气势凶狂无双!
任天行看得心胆欲裂,招来更多道器护于身前,乃至将身后金色天幕一手勾动,如遮天之布笼罩身前,掀起万千气机沉浮。
然秦方去势若雷霆凶猛,手中大戟升腾龙气,猛地一绞,便将面前阻拦的道器尽数破开。他催动麟马奔腾,方天画戟大开大合间,猛地砸在那金色天幕上。
但听一声爆响,轰然碰撞间,有万千光华流转,乌光粼粼翻腾不休,将金色天幕撕扯粉碎。
这天幕,是如破布一般脆弱不堪。
龙吟震耳,只大戟斩落,却再无法压下。
天幕破碎,似是被风吹散,也或被火燃尽,悄然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任天行面上一片苍白,口中喷血,气息萎靡到了极点,比之先前气息悠长而不曾有过分毫衰减之象,是大相径庭。
然其面前,那一柄七尺大剑流动寒光如水,竟是将秦方这一戟的力量完全承受下来。剑刃背后,露出任逍遥那刀削般的面庞。他眸光森寒锐利,有剑气蕴藏其中,似能杀人。
“任逍遥!”
秦方不惊反笑,并未疑惑任逍遥究竟何时来到此处,甚至为任天行挡下了这一戟。
此人,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任天行确实有过人之处,而其手中名为天藏的秘法更是匪夷所思。然其本身根基虚浮,悟性亦算不得出彩,无论何处都比不得眼前这任逍遥。只为何任逍遥不为圣子,却偏偏是这任天行,那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是因那天藏秘法,故而任天行才为圣子。
只天葬秘法虽神妙莫测,却也有极大弊端,这在秦方眼中算不得秘密,是当初任天行张狂无度,与人争斗而被发觉传出。
天藏之法,化金色天幕,犹如万兵冢,有无尽道器藏于其中,亦可作为灵力源泉不灭不朽,故而称呼天藏,是天地之宝藏。然天藏弊端,却是那金色天幕太过脆弱,如寻常布匹一般轻易便可撕破,而其中所藏道器尽数破损,亦不为任天行炼化,纵然有无穷威力也难以完全施展。
此般秘法何等神奇,但弊端太甚,金色天幕一旦扯破必然伤及本身。
且是重伤。
得之,无用,若鸡肋,只寻常人不知。
然任家究竟如何考虑,亦或任天行与任逍遥二人如何考虑,外人无法得知。只任家圣子确为任天行,而并非任逍遥,但于外人看来,任逍遥才担得起圣子称呼。
轰!
大戟高举,又一次砸落。
而七尺大剑不曾有过分毫退却,纵然任逍遥修为与秦方差了两个小境界,却也完全不落下风。两人皆为炼体修士,战法亦大开大合,接连碰撞之间,掀起风岚如刀,与大地留下道道沟壑,逼得众人再度后退,惊呼不止。
天穹似是破碎,那肉眼难见的壁障早已裂开无数痕迹,清晰可辨有分明的光芒流转,正在缓缓修复。然此间战斗,余波扩散,却将那本就裂开的壁障再度撕裂,无数裂痕如蛛网分布,已经摇摇欲坠。
陆尘在远处看得心惊,却也知这是自己机会。
若壁障破碎,他便有机会直接离开洛城,甚至就此横渡虚空而去亦可。任家势大,然此间争斗许久也未曾见任家老辈人物现身,想来只暗中关注,却不好插手年轻一辈之事。
而任天行与任逍遥封城事急,想来也未曾将九罪传承之事告知家中长辈。若借此机会离开,必然能成!
只他目光转向已经退出战圈,躲在城墙废墟附近的任天行时,却又露出些许犹豫之色。
先前那大汉曾言,这个吃人的世界,你不吃别人,别人也会来吃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般道理陆尘亦曾真切感受。
机会。
纵然他不愿争斗,不愿求仙问长生,但任天行却未必不会。任天行果断封城,不顾得罪他人而如此行事,乃至与秦方生出火气而争斗,皆因要寻找此处另一件九罪传承。
那件九罪传承,便在陆尘手中。
杀之,得之...
必然要杀,才能得之。
陆尘咬牙,他很清楚,任天行绝对不会放弃他手中九罪传承。哪怕他如何不愿生事,任天行也不会放过他,必然会来杀他。
“天真的人,活不长...”
那个大汉刺耳的笑声,悲哀而又真实,仿佛仍旧回荡在耳边。
陆尘心中渐渐沉了下来,他眸中闪烁杀机,已经盯住了任天行。
“与其等你来杀我,倒不如今日便借机出手,将你这后患解决!”
他心中发狠,身形潜入另一条街道,仗着四周狼藉的废墟躲避身形,亦将气息完全收敛,免得暴露。
任逍遥与秦方仍旧大战,难分难舍,有气息如狂龙野蛮,压迫而来,让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