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你有没有觉得他脖子里的那个挂坠有点奇怪?”
一片混乱之中,嘉柏莉却问了阿兰这样一个题外话。
若不是嘉柏莉问起,阿兰甚至没有想过要去看这人颈间的装饰物。经嘉柏莉这样一说,阿兰不免朝那挂坠多看了几眼。
可左看右看,那也只不过是一枚暗黑色的、会根据角度不同变幻光线折射的圆形大挂坠,像这样类似琉璃材质的装饰物,他们神国也有很多,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你觉得哪里奇怪?”阿兰问嘉柏莉。
“说不上来……我总觉得那挂坠像有生命一样,好像是活的……”
嘉柏莉边说边继续盯着那枚挂坠看,越看越觉得有一种阴森邪魅的压迫感。
而就在这时,原本正站在广场中心处欣赏着一众圣波克利亚人人仰马翻、近卫队员掩护女王节节后退的大魔王,却突然如一道黑影般闪过众人眼前,在眨眼之间忽然掠到阿兰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拉过嘉柏莉的手腕,将她强行带到了低空中。
亲眼看着这魔王从自己身边抢走了嘉柏莉,阿兰的脸色瞬间青了下来。
虽然知道奈何不了他,可刹那间的功夫,阿兰的透明风刃还是从四面八方将这魔王围在了中心,只不过碍于嘉柏莉在他手里,阿兰投鼠忌器地控制着风刃,不敢轻易向这魔王发起进攻。
嘉柏莉在低空中不住地要往下掉,全靠魔王的黑色羽翼微微垂下,才拖住了她的双腿。
可她整个人却仍旧因为无处借力,而不得不紧紧靠在魔王的胸前。她的手腕被这魔王不轻不重地抓住,使得她完全受制于人。嘉柏莉极其反感这种感觉,不住地在空中抗议:
“你放我下去!放开我!”
“美丽的小姐,我不会伤害你,你不用害怕。”
大魔王边说话边用轻浮的目光扫视着嘉柏莉,眼神中充满了调戏的意味。他的羽翼末端微微向内合拢,更是将嘉柏莉压向他的胸口。
眼见阿兰的风刃骤然间向他的方向紧缩过去,大魔王分了些眼角的余光给留在地面上的阿兰,邪邪地咧开嘴角道:
“你的心上人好香啊!”
“你、这、个、混、蛋!!”
阿兰用想要吃人般的目光仰视着低空中的魔王,一字一句如诅咒般地说着。此刻,男性尊严受创的他看上去面目狰狞,额头上的青筋都隐隐暴起了。
“我要杀了你!!”
“你放开我!放开我!”
与此同时,嘉柏莉方面也没有放弃在魔王怀中的挣扎。
惊恐又感觉受到冒犯的她不停地想摆脱魔王制辖她的那双手,可她又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几番拉锯下来,她无意中抓住了魔王颈间的那枚圆形挂坠,忽然便有一种无穷无尽的恶意向她袭来。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就像那时石眠兽从屋顶之上低下头来看着她时那样,就像她在游猎的小溪边遭受黑影突袭时那样!
嘉柏莉下意识地想要放开那枚挂坠,却发现她的手仿佛被那挂坠吸住一般不听使唤,想放手却放不开。
她害怕极了,脑中唯一的念头便是向阿兰呼救,尽快回到阿兰身边,可她的喉咙却像被某双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一般,就是叫不出口……
她觉得她能真切感受到黑影的迫近,沿着她被吸住的手臂往上,简直要扑到她的眼前和脑中去。
在惊恐至极的那个瞬间,嘉柏莉闭起双眼长声尖叫,泪水从她的眼角处滑下,心中只留下一个纯粹的念头,无声地高呼着:
“放开我!放开我!”
在在场众人惊讶异常的目光注视中,一道刺眼的纯白光亮从嘉柏莉手心中闪出,如流星的尾翼划破长空般划过她和那魔王之间。
一股开天辟地般的强大力量不容反抗地分开了嘉柏莉的手和那枚古怪的圆形挂坠,霸道的气团隔开了嘉柏莉和大魔王之间的距离,将两人分别往反方向推开了好长一段距离。
与地面成斜角快速下落的嘉柏莉被眼疾手快的阿兰从背后抱住,刚劲的冲击力将想要抵住嘉柏莉的阿兰也倒推了好几步。
与此同时,同样被震开的魔王张开双翼增加阻力,这才好不容易在半空中刹住了车。
从现身至今一直从容不迫的魔王终于面露讶异之色,可那表情只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瞬而已,下一秒,他又换上了他那标志性的轻狂笑意,如看囊中之物般志在必得地俯视着阿兰怀中的嘉柏莉:
“美丽的小姐,我果然没有看错!我要定你了!”
“大言不惭!”
眼见嘉柏莉已经回到自己身边,先前被迫忍耐多时的阿兰终于无需再忍。他在说话间挡在了嘉柏莉身前,心下默念咒令,瞬时间便有一股强劲的气流在他右手边凝聚。
这股气流在瞬间的凌乱后很快便显现出一段锋利的剑身,随着气流的逐渐褪去,阿兰的右手之中凭空多出了一把透明如虚无般的长剑。
“受死吧,怪物!”
阿兰愤恨地低吼一声,额心处的神印发出明显的光芒。他手持长剑飞速奔跑,在临近魔王之时将剑举过头顶,对着魔王便当头砍下。
魔王见阿兰来势汹汹,脸上竟然泛起饶有兴趣的笑容。
他并没用任何兵器,只是伸出左手手臂去阻隔阿兰的长剑。随着一记刺耳的金属相撞般的声音响起,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魔王仅用他左腕上的护腕便硬生生挡下了阿兰化为实体后的风刃。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