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你就是认为我在利用你,对还是不对?”
阿兰骑在嘉柏莉身上,咬牙问道。
“难道不是吗?你刚才自己都已经说了……”
嘉柏莉说着,还有泪珠从她的眼角滚落。她受制于人,从下方平躺着看阿兰的脸,不知为何比平时更多出几分害怕。
“我说什么了?”
阿兰莫名其妙地低吼般质问。嘉柏莉浑身打了个寒颤,抖动着嘴唇道:
“你说……比我小十几二十岁的王弟能成什么气候……你的意思,不就是想利用我来控制拉弥撒王室吗?”
“哈!”
阿兰气极反笑,直视着嘉柏莉的双眼,替她“分析”道:
“是啊,我想利用你控制拉弥撒王室,除了你之外,我再也没有别的手段来制衡拉弥撒了!所以,一直以来,我才对你百般虚情假意,费尽心机,不过是想控制一个原本就臣服于圣波克利亚的小小附属国!嗯?”
阿兰的样子看上去甚是愤怒,不过,这种情绪还不只是单纯的愤怒,而是一种被重要之人曲解本心后的愤懑、心寒。
面对阿兰如此的质问,嘉柏莉突然无言以对。
她发现在刚才那个瞬间填塞了她胸臆的委屈和绝望似乎站不住脚,一时的头脑发热中,存在太多的说不过去。
见嘉柏莉怔怔地望着自己,却说不出话来,阿兰的盛怒稍稍消散了些。
从上至下俯视着她那张迷茫的小脸蛋,一股身体本能的燥热袭来,阿兰烦躁地松开了按住她的双手,坐到床边上不去看她。
“连女王塞西莉娅我都没有放在眼里过。”阿兰曲起右腿,将右手搁在右腿膝盖上坐着,愤愤地道,“若不是出于真心,这天下还没有我乐意去利用的女人!”
见他突然放开了自己,坐到了一边去。嘉柏莉只当他是气不过,又听他如是嘀咕着,嘉柏莉心下终于有些明白,今天是自己错怪他了。她默默坐起,在他背后嗫嚅了一声“抱歉”,也不哭了。
阿兰长吁出一口恶气,背着身问:
“你是不是曾经做过有关那个奥塞尔王的梦?”
嘉柏莉一愣,有些心虚地应道:“嗯……”
“他在梦里说,我一直都在利用你?”
“嗯……对不起……”
阿兰冷笑着牵了牵嘴角:
“果然如此。所以,那天晚上起,你就开始胡思乱想,对我也明显疏远了。”
“……对不起……”
嘉柏莉暗想,他果然是感觉到了啊……
听见她的道歉,阿兰无奈地长叹一声,刚才一时高涨的火气,已经被她无辜又绵软的道歉声熄灭殆尽。
“真是拿你没办法,嘉柏莉。”阿兰自言自语般摇头道,“昨晚,女王陛下来过了。她给你闻了些催眠的花粉,所以你才会突然睡去。”
“女王陛下?!”
嘉柏莉惊讶得目瞪口呆。原来她不是自然而然睡着的?难怪呢,她一直想不通她昨晚的记忆为何是断层的,原来是因为……
“可是,你们的女王陛下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想把你带到王宫中去。说白了,她其实是想跟我谈条件。”
阿兰走下床去,端起了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啜了一口,这才觉得他又变回了素日里那个冷静内敛的他。
嘉柏莉呆呆地坐在那里,怔怔地说不出话来。阿兰放下茶杯,走回嘉柏莉的面前,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
“连她都觉得,用你就可以辖制我,而你自己却不明白这一点。”
嘉柏莉被阿兰的指责逼得重新低下了头,阿兰却默默用右手拈起了她的下巴,逼她的目光与自己的对视。
“嘉柏莉,有些事情,我不妨就借这个机会,一并全告诉你……你会来到圣波克利亚当质子,这全是因为我。
“是我向女王谏言,若拉弥撒再次战败,就要求你们交送一位王室成员到圣波克利亚来做人质,以免拉弥撒王室继续操纵神国境内的拉弥撒奴隶,对神国官员进行暗杀。”
“你说什么?!”
不论是阿兰亲口承认的谏言之事,还是拉弥撒王室操纵奴隶对圣波克利亚官员进行的暗杀之事,都令嘉柏莉惊讶不已。
“在你来到我国之初,我的确曾经想利用你找出拉弥撒奴隶在神国境内的接头地点和相关接头人。所以,在你刚来的那段时间里,你才可以轻而易举地从第三府邸溜出去。”
嘉柏莉用震惊的眼神注视着眼前这个熟悉了不能再熟悉的男人,听着他陈述这些她陌生了不能再陌生的事实。
“可是,很快我便发现,你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王储,你也不具有我最初设想时的那些利用价值。而且……”阿兰说到这里特意顿了顿,“而且,我发现我有点喜欢你。”
阿兰说着,拈住嘉柏莉下巴的右手拇指意味深长地动了动,暧昧地轻轻抚摸在她滑腻的皮肤之上。
“那之后,石眠兽来袭,我本想从废墟中将你救出,却无意中发现了你身上潜藏着的那种力量。
“我几乎隐瞒了所有的人,并在你昏迷的过程中,将我母亲留下的圣遗物用在了你的身上,希望你从此能受到圣遗物的护佑。
“我承认,到了这时,我已在心中重排了你的‘利用价值’,并且发现,你的‘价值’远远超出了我最早的预期。可是,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
阿兰说到这里的时候,将拈住她下巴的动作,改换成了轻轻捧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