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海西的一路,让张刀刀想起了《非诚勿扰》里葛优与少数民族少女的相亲会。
先坐大巴走省道,路修的不错,道路两侧是无尽的草原,有时,牛羊会穿过公路,她们所坐的车会停在边上等着牛羊穿过。
到了某地换了小巴,小巴比较残破,车内的味道相当难闻,忍着胃里的翻涌在坑坑洼洼的路上颠簸,车窗外也开始变得荒凉。
又到一地,俞迪新不管张刀刀和陈丽娇诧异的目光,淡定的坐上了拖拉机。乖乖,我愿意做小巴,我现在一点也不嫌弃小巴,小巴多可爱,张刀刀内心表白。
当张刀刀她们从拖拉机上下来,已经是两天后了。如果你以为到这就结束了,证明你还是个天真的姑娘。这不,张刀刀等人坐在了牛车上,前面有一匹马,上面坐着她们的向导。
张刀刀一直在问自己一个问题,我这是穿越了么。
“两位姐姐是第一次来海西的吧,我们海西穷,和西宁那边没法比。”向导弟弟看到张刀刀两人的脸色,不由的笑道。
张刀刀忍着暴晒,看到还矫情打着伞的陈丽娇,风呼呼地吹,伞被吹得摇摆不定。
走了一天的路,直到傍晚时分,才到了一个学生的家里。说是家,其实是帐篷。学生叫桑格,看到俞迪新来了激动的奔过来,不住问好,领着她们进了账篷。
账篷外面看着很大,走进一看才知道那是个误会。一家人,吃喝拉撒全在里面,再大的空间也有限。和想象中的一样味道不好闻,东西杂乱的摆着,没有电器,连电灯都没有,没有家具,所有的东西都是摆在地上的,包括床,衣服,锅碗瓢盆,还有一个孩子。
桑格把孩子抱起,和她们介绍是他弟弟。桑格告诉她们爸妈在放羊,还没回来,姐姐出去打水了,回来就能做饭。
俞迪新很自然的抱着孩子,一点都不嫌脏,和桑格介绍了张刀刀两人,便询问最近家里的情况。
桑格很遗憾地说他下学期不能读书了,姐姐马上要出嫁,家里没有劳动力,牛羊没人放。原本桑格的爸爸想去西宁做点生意,可是他一走家里就没成年男人了,靠桑格妈妈一个人带着小弟,显然是不现实的。
桑格今年13岁,因为是男孩子,所以爸妈让他读了一年初中,现在家里这种情况,他自己也觉得读书是一种奢求,愿意在家里帮爸妈干活,姐姐出嫁了,他就是家里的长子,必须承担他的责任。
张刀刀看着桑格,心情很沉重。每年国家都给西部人民捐款,不遗于力的扶持,现在还大规模搞西部开发,眼看着这里的人民能有口饭食,能得个温饱,孩子能念点书,不再是文盲,学门手艺,也能养家糊口,可事实呢!
钱都捐到哪里去了!现实的人早有准备所捐的钱不会全部到人民的手里,但哪怕捐十块钱有五块能到需要的人手里,捐钱的人也认了。至少张刀刀一直这么认为,她无法阻止社会的现状,但她不会因为这种现状就失去了救助之心,没得因噎废食的道理。
桑格的一家年收入才5000,张刀刀听到笑得快流出泪来。她一年换一个手机,正好抵这数;她每月与朋友聚会七八次,正好抵这数;她前段时间抽疯买了辆自行车,正好抵这数。5000块钱,对于张刀刀来说,那不过是一个月的工资,人民小教师虽穷,但国家总会拉扯一把,对于陈丽娇来说,那就是少买几件衣服的事,但对桑格家来说,那是活下去的本钱。
张刀刀和陈丽娇风吹日晒了一整天,又累又饿。原本只想坐下来喝口水,但听得桑格的讲述,什么饥寒交迫都抛诸脑后,拿出纸笔,把这里的真实情况记录下来。
过了很久,桑格的父母和姐姐回来了。桑格的父母看到俞迪新,激动得不行,热情的拉过俞迪新的手,责怪桑格连杯奶茶都没倒给老师。
俞迪新介绍了张刀刀和陈丽娇与桑格的父母,这对看起来饱经风霜的中年夫妻看到衣着光鲜的张刀刀两人连话都不敢说,特别是张刀刀和陈丽娇因为桑格的家境心情比较低落,脸上也没有笑容,多年职场培养出来的上位者的气势让得中年夫妻很不自在,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哪里。
海东旅游资源多,每年都会接待不少游客,那里的人见多了外来人,所以甭管你穿得多好,多有钱,他们也相对比较淡定,见多不怪嘛。
海西与海东不同,海西地处偏远,人烟罕至,这里的经济条件在青海属于落后地区,这大草原上可以说方圆十里就只有一户人家,有时一户都没有,很少见到外人。老实单纯的桑格父母见到张刀刀和陈丽娇怎能放得开。
看出来两人的拘束,张刀刀笑着与他们问好,两人也回过神来,出去宰羊招待贵客。这一举动吓得俞迪新死命拦着,可是也挡不住热情质朴的海西人。
张刀刀看着这一幕,很费解:“迪新,你这是干嘛?”
俞迪新不说话,边上的向导弟弟到是开口了,“姐姐,桑格家这批羊是他姐姐出嫁的嫁妆。”
闻言,张刀刀立即冲出帐篷,想要阻止,可惜为时已晚。
“就算平时,一般都是过年过节才舍得杀羊的,我们这边的人家,养的牛羊都要卖出去换钱,要不然,这一年都过不下去。”向导弟弟的声音在张刀刀身后响起。
青海白昼很长,就算是到了九点天还是亮的。张刀刀三人坐在草地上,望着天,看白云。海西的天比西宁那边更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