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美说罢,一双鹰目挑衅地瞥了耶律休哥一眼,正碰后者鹰目扫来,戾气如刀。就见耶律休哥面寒如霜,道:“王爷区区三万精兵便想挥师上京城,还要我死于乱军之中,恐怕是玩笑之话吧?”
潘美闻言一愣,随即大笑道:“老夫一把年纪了,还会和尔等娃娃说笑话吗?”
耶律休哥冷哼一声,答道:“实不相瞒,在下实在难以相信三万宋兵便可挥师北上,还要取了我的性命!”
“不信?好吧,于越大人大可一试。”“怎么试?”“放下会盟不谈,两军开战,看老夫如何以三万精兵挥师上京,取。。。你。。。性。。。命!”
耶律休哥被其一激,不禁血气上涌,刚要发怒,却被身旁的四郎一把拦住,已到嘴边的话也未来得及说,便听四郎抢先说道:“王爷,请容我们回去商讨几日再做答复可也?毕竟您提的条件关系到大辽常衮,这可不是小事呀!”
潘美闻言点头,道:“四郎说得在理,况且老夫也不是心急之人,三日之后,等你们的答复。是战是和,可都在你家于越一念之差呀!”说罢,潘美带着六郎等一班宋将回了宋营,只留下辽方众人在帐中不语。
帐内众人看着杨四郎,四郎叹息一声道:“想必诸位都在怪我拦下于越大人吧?”
耶律休哥冷声道:“你最好解释清楚!”
“哎。。。我这也是为咱大辽着想啊!”四郎继续说道:“你们都不相信通武王潘美可以挥师上京,那是因为你们不够了解他!”
耶律休哥:“如此说来,你很了解咯?”
“实话说,我也不了解他!”四郎苦笑一声道:“但你我,以及在座的诸位,可都了解他的徒弟,八郎杨延顺呐!”
耶律休哥:“此话怎讲?”
“于越,以你对八郎的了解,若是这话由他嘴里说出,你可会相信?”四郎反问道。
耶律休哥闻言一愣,旋即眉目一紧,未曾搭言,倒是一旁的唐经年答道:“若是常衮大人亲率三万精兵,想要挥师上京,我想。。。在座的除了于越,无人能挡!”
众人闻言点点头,阿里铁牙也道:“在我看来,八哥若想攻取上京,定是苦战,但胜算极大!”说完,他看向耶律休哥,后者竟也是轻轻点头,心道:是呀,若是八郎攻城,我来守城,又能守得几日呢?
四郎似是早已猜到众人心中所想,随即又道:“潘美是八弟的师父,若八弟都能攻下上京,那。。。。。。”。话只说了一半,但众人已经心知那剩下的一半是什么了,不禁擦了一把冷汗,幸亏三驸马及时阻止,否则后果难以预料啊!
“三驸马言之有理,但是并非师父一定强于弟子啊?古来弟子强于师的例子也不少!潘美能做八哥师父,但也未必一定强于八哥!”阿里铁牙道。
“你太小看潘美了,他的‘通武’王号可绝非浪得虚名!”四郎又对耶律休哥说道:“于越大人,你可还记得几十年前的太原太守王子鸣吗?”
耶律休哥口中念道:“银面韦陀吗。。。记得!”
四郎:“于越大人,若是你与王子鸣交锋,胜算几何啊?”
耶律休哥:“恐怕。。。难足三成。”
“嗯。。。假若我记得不错,你曾对我说,这王子鸣。。。可是败于潘美之手呀!”四郎提醒道。
此话一出,耶律休哥身躯一震,暗道:是呀,这王子鸣虽是自刎而死,但他也却是说过,天下唯怕两人,其中一人,便是这通武王潘美啊!”
耶律休哥自知难以与王子鸣相提并论,如此看来,与潘美也是实力悬殊。虽说潘美如今已年逾六旬,但看他的面貌未变,谁又能知他此时实力呢?谁又敢冒险一试呢!倘若贸然开战,真敌不过潘美,自己死于乱军之中也就罢了,可上京城谁来守卫呢?到时候潘美兵围上京,马踏辽疆,我可就是大辽的千古罪人啦!又有何面目去见萧太后与师哥韩昌呢?“
想到此处,耶律休哥手扶帐内木椅,一步一挪来到帐前,掀开帐帘,面前依稀可见连绵的宋军营盘,不禁悲来横集:“八郎啊八郎,我该如何是好啊?”
话音一落,帐外风雪又至,耶律休哥只身投入漫天大雪之中,仰天太息,堂堂于越竟困顿若此,无依无靠,身在宋营的大常衮可曾得知?
身后的辽将尽皆为自家于越叹息,阿里铁牙更是百酸搅肠,身为大将不能为于越分忧,真是难辞其咎。此间只见风雪大作,天地为之变色,耶律休哥突然翻身上了战马,手中长鞭一挥,胯下一字赖脚玉麒麟四蹄扬起,飞奔而去。马上的耶律休哥迎风而哭,雪花打在脸上,如同烙印,风吹在身上,如同刀割。不知跑了多久,耶律休哥一勒战马,在风雪中不见南北,不分东西,只觉得头晕目眩,一下子摔落皑皑雪中,那一刹那,耶律休哥肝心若裂:“八郎,对不起了!”
三日后,宋辽会盟,谈判成功。次日,昭告天下,书云:宋辽交战,期年未果,边关动荡,民不聊生。今谈判合谋,南北会盟,划城而治,幽州为界。北为辽疆,南为宋土,互不侵扰,工商往来。辽之常衮,伤宋双王,囚于南国,生不得还,以安民心!
自此,宋辽多年的战争终于结束了。耶律休哥答应了潘美的条件,但也并未多要城池,宋辽两国仍以幽州城为界,回到了宋太组赵匡胤时的疆域版图。两军互换盟书的那一日,耶律休哥以大辽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