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宋史演义之冷月边关>第六十四章 弓月部化土尘埃

饮烈酒,观冷雨,美人泪,或可尝。醉人不醉心。

----盗马金枪

这一日,杨延顺手捧酒杯,醉卧榻前,蓦然想到前朝诗圣杜甫的名作《新婚别》,不禁脱口而出:

“兔丝附蓬麻,引蔓故不长。嫁女与征夫,不如弃路旁。

结发为君妻,席不暖君床。暮婚晨告别,无乃太匆忙。

君行虽不远,守边赴河阳。妾身未分明,何以拜姑嫜?

父母养我时,日夜令我藏。生女有所归,鸡狗亦得将。

君今往死地,沉痛迫中肠。誓欲随君去,形势反苍黄。

勿为新婚念,努力事戎行。妇人在军中,兵气恐不扬。

自嗟贫家女,久致罗襦裳。罗襦不复施,对君洗红妆。

仰视百鸟飞,大小必双翔。人事多错迕,与君永相望。”

西夜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待杨延顺背完,诗人所表之情已然在心中明了:新婚夫妻离别,丈夫征战沙场,娇妻独守深闺,心如刀割。丈夫的生死、爱情的存亡,国家的命运,三者紧密相连。娇妻忍痛鼓励丈夫参军,同时也表露出至死不渝的爱情誓言。

本就是感性之人的西夜琴自被诗句所感,口中念道:”好一句‘人事多错迕,与君永相望。’可叹这世间不如意的事本就繁多,但愿你和我互结同心,永不相忘!”

一双美目落在杨延顺身上,却又马上转过头去,三千银丝披肩,便好似诗中那贤良的娇妻一般,空等良人归来,直至白发若雪。

杨延顺饮一口烈酒,一阵苦笑,千百年来,战争不止,可有谁替世间那些青丝熬成白发的妇人想过?不过尽皆是“可怜白骨攒孤冢,尽为将军觅战功”罢了。

帐外,一声报号:“师父,唐经年求见!”

杨延顺手中酒杯一顿,良久搭言,“进来吧!”

话音一落,帐外进来一名大将,头戴银翅帅字盔,身披紫金大叶连环甲,两耳朝怀,虎目放光,鼻高如峰,两片厚唇,颔下三绺虎须。不是唐经年还会是谁!只见唐经年跪倒在地,朗声道:“徒儿拜见师父!”

西夜琴见进来之人竟是那日南兜城上指挥三合玄襄阵的人,而且居然口口声声叫杨八郎师父,看来那令人惊惧的三合玄襄阵,定然是出自杨八郎的手笔无疑,不禁叹服杨八郎的才能。

杨延顺则是把嘴一挑,笑问道:“西征将军近来可好啊?”

原来,南兜城下一战,三合玄襄阵戮军十万,唐经年一战成名!消息传到辽国上京,萧太后大喜,遂拜唐经年为西征将军,位居三品,加官进爵,可当真称得上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再说唐经年,一听杨延顺叫他西征将军,心中惶恐,忙道:徒儿无礼,请师父责罚!”

杨延顺:“有何无礼?起来说话。”

“谢师父!”唐经年站起身来,双手抱拳,道:“师父,徒儿有一事不明。”

杨延顺:“何事?”

唐经年犹豫片刻,道:“师父为何连日来不理军事,也不攻打弓月部,莫非有何难言之隐?惕隐大人闻之特叫徒儿前来弄清个中缘由。”

“没有难言之隐,只是不想再作孽罢了。我攻一城,耶律休哥便屠一城。我怕他把西域屠尽了,故而不出兵攻敌。”杨延顺毫不隐瞒,直截了当地说出此中原委。

唐经年似是早已知道杨延顺会如此作答,也不惊奇,只是小心道:“惕隐大人说,若是师父再不有所行动,他就亲自来攻弓月部。”

“好啊!让他来吧!大惕隐身先士卒,必定鼓舞士气,一股拿下弓月部。杨八郎再此先行祝贺啦!”杨延顺话语中尽是嘲弄,唐经年只得无奈低头,行礼告退。哪知杨延顺又将其叫住,道:“经年,为师有几句话,要说与你听。”

唐经年连忙跪倒,道:“徒儿洗耳恭听!”

杨延顺先是怅然一叹,随后说道:“十年一将,白发成沙。你一战成名,功在多年的历练与韬光养晦。但也要谨记,为将者,若是不讲仁义,没有一颗怜悯苍生之心,哼。。。徒为被千古唾骂的屠夫。”

唐经年:“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杨延顺:“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叫我师父了。我,已没什么可教你的了。不过我还要提醒你一句,有朝一日你到了宋辽前线,切莫对宋人使用三合玄襄阵。不是我偏袒大宋,只是大宋能人无数,可破此阵者怕是不在少数。我不想你成也此阵,败也此阵!”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唐经年俯首叩头,起身时虎目含泪,看着杨延顺半晌,才转身离去。

“这么好的徒弟,你为何不要了?”西夜琴自角落走出问道。

杨延顺为自己倒上一杯酒,自嘲道:“吾好为人师,恐终会误人子弟。”

西夜琴夺过杨延顺手中酒杯,一饮而尽,笑道:“我倒是不怕你误人子弟,不如收我为徒可好?”

杨延顺抬眼看去,西夜琴面润如脂,腮边嫣红,一滴烈酒自唇边流出,又伸出小舌舔舐,好不惹人怜爱。遂自口中念道:“我怕误你终生。”“你已经误了。”“那真是。。。你的不幸。”

西夜琴欺身向前,一阵香气扑来,好在杨延顺也早已习惯了,不再打喷嚏,只是硬眉略皱,问道:“你要作何?”话音刚落,两唇便已相抵,只觉得唇间一丝清凉,西夜琴俯身榻前,竟将自己强吻。

良久唇分,西夜琴却是满目哀怨,方才杨八郎毫无反应,任凭自己如何索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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