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站在银澈的立场上,他何错之有,保护心爱的女人,相信每个男人都甘之如饴,魔尊苦苦折磨梁夜络,伤了梁夜络的心,也折磨了自己,若不能将她立即处死,何不成全银澈,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
在那之后有一段时间,无人见过梁夜络,也无人敢靠近那间屋子探望,不知里面的梁夜络是死是活。
一个眼盲之人,无茶水可饮,无食物充饥,她如何能度过?很多人都认为梁夜络或许再次湮灭了。
黑暗的屋子里,哦不,或许现在是白天,屋里亮如白昼,只是自己看不见罢了,梁夜络安静的躺在床上,双眼依旧明亮,只是无神空洞。
她本可以不招惹屠肆,或许会相安无事,可能有些人觉得她很蠢且又不安分,可是若是一直按兵不动,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离开这里,她想离开,越快越好。
她在等,等一个时机,这是她筹谋许久的计划,眼盲没关系,只要心不盲就可以。
她知道银澈对自己有意思,也知道他在魔界有一定的地位,她在赌,赌这个男人究竟能为自己做到什么地步,所以她有意无意问他为何不取而代之,或许之前银澈没有这想法,或许他自己都不敢想,可是这层窗户纸一旦被捅破,一旦屠肆做出什么让他不痛快的事,这个念头就会重新被唤起,如雪球般越滚越大。
这就是她当着熙雯的面故意与银澈亲近的原因,目的就是想借着熙雯的口,激怒屠肆,屠肆怒了,或许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银澈若真的爱自己,必定心存不满,自己再做出痛苦的样子,再惹得他怜悯和于心不忍,再加上之后被屠肆处罚,还有衷心使徒的怂恿抱不平,发动叛乱不是没有可能的。
那日银澈送打胎药过来,她便知道那是屠肆对他的试探,不知为何,闻到那药味,她脑中第一反应就是安胎药,可看银澈的神情不对,她知道或许他以为这汤药里有问题。
既然药没有问题,她自然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这样反而增加银澈对自己的负罪感,也让屠肆看到,坐实了银澈对自己的情谊。
梁夜络安静的躺在床上,如今似乎已经适应了终日被黑暗笼罩,不再像一开始那般恐慌,心里的筹谋让她燃起了希望,每日也是怀揣着这份希望度过。
四周静的发慌,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她已经许久未听到其他的声音了,腹中那个小东西时不时踹自己两脚,证明自己还健壮的活着,也是有他的陪伴还不至于太过孤单......
如今虽不分昼夜,但也感觉到过了许久,可外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她意识到把所有希望寄托在银澈身上,可能会让自己失望。
她有考虑过银澈需要准备时间,毕竟这不是一腔热血的事,可是不是准备的时间也太久了,是自己太高估银澈对自己的感情了吗?还是高估了他的胆量?命数如此不济,太过依靠一个男人或许会让自己失望的,或许屠肆一怒之下杀了银澈?
自己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或许已经死了的人身上,是件多么愚蠢的事啊!
算算日子,过不了多长时间孩子就要出生了,她不希望孩子一出生下来就如自己的处境一般,囚禁在这一方天地中,等待她的或许比自己的处境更糟糕。
又过了很长时间,漫长的等待,把梁夜络逼得近乎发狂,她开始失了耐心,没了之前的坦然,愈发焦躁不安,在床上辗转难眠,近乎绝望。
没有人知道她这些天是如何度过的,也不知如何能撑到现在,没有吃喝也就罢了,凭着一口仙气,自己尚且能支撑,也不知对孩子有无损伤,眼睛看不见,只能凭着脑中残存的记忆活动,磕碰在所难免。
此刻梁夜络无比消极,重生以来认识的所有人都被她在心里骂了遍,这种黑暗安静真的可以把人逼疯,刚开始她还觉得自己的心里足够强大,这些完全可以承受,可是越到后来,漫长的等待,乃至绝望……
梁夜络时而狂笑不已,时而失声痛哭,却没有大吵大闹,她知道外面有很多人等着看自己笑话,譬如屠肆,看到自己撒泼,会认为自己没有他的照拂确实活不下去,自己之前的一切不过是虚伪的逞强,譬如熙雯,看到曾经傲视天下的妖帝,先前的尊上如今沦落至此,应该会笑掉大牙的吧,还有那些魔界使徒……
不论前尘往事,她与屠肆这辈子的恩怨都会不死不休,除非她死了,否则这些屈辱他日必将讨要回来,还有祁夜,那个人人歌功颂德的战神祁夜,这个见异思迁的负心男人也是她报复对象。
呵,男人!都等着吧!
就在这时,梁夜络警觉的察觉到门口处有异动,自从双目失明,听觉变得尤其灵敏,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能及时察觉,或许是过度的渴望有个人来看望下自己。
是救命的人还是要命的人?梁夜络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尽可能不想被别人看到失了体面。
咯吱一声,是门打开的声音,有人进来了。
“什么人?”梁夜络警觉的问道,终于有人过来了,她突然兴奋起来,充满了期待。
“妖帝,我等奉银澈大人的命令前来护送您离开魔界。”
那个声音离自己很近,虽看不到他们的模样,可听他们方才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梁夜络知道自己面前应该有四五个人,他们声音中夹杂着匆忙,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趁乱赶来的。
“我等如何离开,银澈人呢?”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