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没人来提审元晚河了,反正审也审不出结果,查也查不出线索,加上成思帝那边也没催,大理寺卿等人就懈怠了。

宇文欢自上次走后再没来过,却买通狱卒,每天送进来一壶好酒,还有篦子、驱虫药等等,直令元晚河感慨她的欢兄比小棉袄还温暖贴心。

这一过又是十来天,这天元晚河喝得大醉酩酊,窝在墙角有一下没一下地篦头发。忽然牢门开了,进来几个人,为首是个尖嘴猴腮的年轻公公,用帕子捂着鼻子,尖声道:“公主殿下,皇上有请。”

“嗯?”元晚河抬起醉眼,“哪……哪个美人儿请本公主?”

那公公一愣,大声提醒道:“是皇上!皇上召见公主!公主即刻随奴才去天徽殿!”

“哦……是皇上啊……嗝……”元晚河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往前迈了两步突然跌倒,一头扎进草垛里,手却用力擂着地面,嚷嚷道:“皇上终于召见我了!快啊!快走!驾!”

公公目瞪口呆:“怎么醉成这样了?”他瞪向身后的狱卒,“她哪来的酒?”

那狱卒战战兢兢不敢回答,公公没空和他计较,命令随从:“把百乐公主架起来带出去,灌醒酒汤!”

众人七手八脚把元晚河带出牢房,灌了些醒酒汤,又用冷水往头上浇,她才总算稍稍清醒了些,不胡言乱语了,只是眼神还迷蒙着。

那公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皇上和诸位大臣还在天徽殿等着呢,一刻也耽误不得,他即刻把元晚河塞进马车,一路进了宫。

此刻天色已晚,成思帝没有像往常一样独自在御书房里批奏折,而是在天徽殿里与众臣议事,成思帝脸色不好,殿中气氛颇有些沉闷。不多时宫人来报,说百乐公主已经候在殿外了,成思帝面无表情道:“宣。”

“宣百乐公主觐见——”

伴随着黄门尖细的嗓音,成思帝的目光落在殿门口,随即皱起了眉头——门口的女子身上沾满草屑,衣服脏得看不出颜色了,草草绾起的发髻歪歪扭扭,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

更过分的是,她走路摇摇晃晃,迷蒙的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静立两侧的朝臣,路过大学士柳垂庭的时候,她居然伸出黑乎乎的爪子,在他脸上捏了一把,软声道:“小柳叶儿,好久不见啊。”

“放肆!”元尧把茶盏往地上一掼,“元晚河,在牢里关了几天,你就失心疯了么?”

先前奉旨去接元晚河的那个年轻公公弓着腰跑进来道:“皇上,皇上息怒!奴才到牢房里时,百乐公主她,她刚喝完酒,所以……”

“喝酒?”元尧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坐牢还是避暑呢?去把大理寺卿叫来,朕倒要问问他,他的大理寺监牢什么时候成了避暑山庄?”

“陛下……”元晚河被元尧这么一吼,终于清醒了些,跪下磕头,道:“陛下不要怪罪大理寺卿,是晚河的错……晚河心里苦闷,心里苦闷……所以就找狱卒借了点儿酒……”


状态提示:120 耍酒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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