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时,元尧胯下的马突然动了动。
准头偏了!
而元尧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过身来……
元晚河心里犯虚,箭头微微一侧,“嗖”地一声,羽箭向着那只梅花鹿飞射而去。
“嘣——”羽箭射中了树干,梅花鹿受惊,飞快地跑开,隐没在树林中不见踪影了。
箭头深深扎进树干中,箭尾还在“嗡嗡”地颤抖。如果不是极强的臂力和极扎实的箭法,根本难以做到这样。
元尧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只箭,再回过头去看元晚河时,他脸上已是温和嗔怪的笑容:“笨蛋,把朕的梅花鹿吓跑了。”
元晚河的里衣已经被汗湿透了。她感慨自己现在怎么那么怂了,杀个人而已,紧张成这样。
她憨憨笑着,纵马跑到他面前,“本想射死那只梅花鹿,给陛下一个惊喜来着,结果水平还是太差……”
“是太差,朕都后悔让你跟来。”元尧叹气,“今天的晚餐,没了。”
“那,那臣妹去打几只野兔子吧?将功补过。”元晚河想找个借口赶紧溜,她知道自己此时一脸心虚,那元尧老奸巨猾的,很容易看出破绽。
“不必,朕给你抓个好吃的。”元尧神秘一笑,翻身下马,扔掉弓箭、解掉大氅,露出一声劲装。
他牵着马来到河边,让马儿自己吃草喝水,而他则开始脱靴子。
元晚河受过伤的脚踝不太方便,费了好大劲才下了马,跟过来问道:“陛下,您这是干什么?”
元尧也不回答,脱了靴子又脱袜子,赤脚踩在草地上,然后挽起裤腿、袖子,往前走了几步,竟蹚进河水里。
弯着腰在河中摸啊摸,忽然一发力,抓出一条三寸来长的小鱼。
他摇摇头:“太小了。”顺手把鱼扔回水里。
他问元晚河:“你要不要下来一起摸鱼?”
没等她回答,他又接着说:“算了,别下来了,水挺冷,你的脚踝还有伤。”
元晚河儿时经常跟兰桑在晚河里摸鱼,就是冬天也不怕冷。此时元尧的举动又勾起了她的“童趣”,也不管他的阻止,三下五除二脱掉鞋袜,挽起衣摆和裤腿,就跟着蹚进河水中。
寒意从脚底心嗖地窜上来,她打了个哆嗦,但很快就适应了。
河水很清澈,可以清楚地看到不少鱼儿在其中穿梭摆尾。
“小的都别管。“元尧说,”要抓就抓大的。”
他聚精会神地盯着河面,发现在水底一块石头后面,躲着一条黑色的大鱼,足有七寸来长。他并没有贸然行动,而是静悄悄地绕到大石后面,然后吩咐元晚河:“你把它往我这边赶。”
元晚河会意,找准角度,朝那条鱼冲过去。鱼儿受了惊,快速往另一个方向逃跑,却正好撞进了元尧的圈套。
元尧身手极快,身子一探,待双手出水,那条又肥又大的黑鱼已经抓在手中了。
元晚河兴奋极了,比当年她和元尧两个人前后呼应活捉敌军首领还要兴奋。
一兴奋就忘乎所以,高兴得蹦了起来,“哎呀抓到啦!”